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等他……”
“他正在里间会客,恐怕要等上一等。”
无法言说心里的那份不安,我点点头,不再作声。
四下无人,宋璞瑜摇着手中折扇,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眼透出一丝诡秘之色,他忽然轻道:“花怜,你不是元华的妻子吧。”
乍闻此言,我惊得微微瞠目,“你……”
宋璞瑜看见我的反应,俊秀的面容露出一抹阴狡的笑容,他将扇子一收,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继续道:“元华兄虽然失了记忆,但你与他之间,倒像极了你急欲倒贴,我瞧着,他对你倒是无甚亲厚。”
我几乎被宋璞瑜一语道出的真相惊呆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宋璞瑜瞧我被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眯眼一笑,又露出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其实,这也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元华兄贵气无双、胸有才,我宋某能与他结交亦是三生有幸,你是他的仆也好,是他的思慕者也罢,劝他留在我宋府,与我共谋前程,你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至于莺玥,我自会与她说去,你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宋璞瑜的意思,他早就看出我与湿婆相处间的种种怪异,现在想让最急于离开宋府的我倒戈,好一个软硬兼施的拿捏之法。
我一声冷笑,更摆了个炫酷凛冽的眼射向他,“宋公子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我夫君只是受了伤暂且失忆而已,我与他成亲数载,琴瑟和鸣,我对他好难道不应该?”
笑话,一切都只是他的揣度而已,我若不认,他能有什幺办法?
却见宋璞瑜不紧不慢地又打开折扇,垂眸看着扇子上的山水图,若有所思地缓缓开口,“原来所谓琴瑟和鸣,还需使用三管迷香,若元华兄知道了小娘子你如此处心积虑地上了他的床,不知会不会同我一样有所怀疑?”
他他他——他竟然知道迷香,还拿这件事情威胁我!
“噢,我还忘了你口中的流寇,和你的故乡扬州,我想元华兄应该同我一样很有兴趣听你细说一番。”
他这凉凉淡淡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他的意图,我若不能为他所用,他便要离间我与湿婆!
虽然湿婆现在似乎是暂且接受了我,可我们之间还远远不够,以湿婆的性格若知道我与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那后果……
我顿时脸色惨白,如看着豺狼虎豹般看着宋璞瑜,早间知道了他身份显赫,还感慨他颇有手段,没想到下一刻这手段就用在我身上,我竟然……悲催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对,我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我知道他隐藏最深的秘密,可一将此事托出必是鱼死网破,再无回旋余地,若他趁机再离间我与湿婆,趁湿婆与我离心之际对我痛下杀手!
啊啊啊……我已瞬间脑补出十几种悲惨后果,不是被湿婆无情抛弃,就是被宋璞瑜派人暗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