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初春,夜风依旧寒凉,我拢了拢身上不算厚实的衣服,斟酌了一下,略是小心地开口,“此处是益州蜀地一个名叫小园村的地方,一日路程外还有一座县城。夫君,我知道你心中波澜不平,但现在夜已深,我们先且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去附近的县城看看,也许就会想起些什幺。”
湿婆闻言,转过身来,尽管身着素衣,又兼失忆,但那一派潋滟无方的气韵却丝毫没有减少,他的色已然沉静不少,似乎慢慢接受了目前的情况,他有些复杂地看着我,终是同我一道回了房间。
时该就寝,我烧好水洗漱后,又拧了帕子准备为他梳洗。
可湿婆明显还不能接受我的亲近,我默默叹了口气,色黯然道:“夫君,你昏迷的这段时日,我日日都是如此照料你,你我是为夫妻,不必……如此生分。”
湿婆面色一僵,不着痕迹地正了正躲闪的身姿,他伸手取过我手中的巾帕胡乱地擦了把脸,又递还给了我。
我拿着巾帕心里一阵失落,但看了眼这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暗想:哼哼,难不成等会儿你还能躲我?
可再次出乎意料的,湿婆根本就不沾那张床——
我睡在床上,裹着被子,盯着坐在长凳上的男人,银牙暗咬,怨念颇深。
都躺了两个月了,还嫌弃?
是嫌弃这张床,还是嫌弃我?
这骨子里傲娇属性万年不变的男人,想要拐骗到手难度系数堪比打boss!
我心中琢磨着下一步该怎幺办,看着窗外月光落在那艳姿灼灼的侧影上,那直挺的背脊不危不乱,似老僧入定般,垂目闭眼,淡了二分靡丽,多了三分清隽。
我看着再看着,疲累之下,终是慢慢合上了眼。
第二日清晨,窗外鸟鸣和些许嘈杂之声将我唤醒,我一睁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长凳上已空无一人——
我心里一沉,立刻掀开被褥,准备下床。
却在此时,门突然开了,湿婆匆匆进屋,还不忘回身把门关好。
他色僵硬还透着一丝狼狈,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看见呆愣的我后,有些别扭地开口,“不是要进什幺县城?现在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