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微微一愣,立刻道:“不用了大柱哥,那些贼人肯定早已逃到了其他地方,我和夫君能蒙你家收留,已是万分感激,不必再为我们费心了。”
大柱听了,呐呐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什幺。
没过多久,天空果然下起了雨,拉货的驴车十分简陋,并没有车棚避雨,孙大柱从车底拿出斗笠和蓑衣,递给了我一套,我赶紧穿上,又小心地将包袱抱在怀里,生怕淋湿。
孙大柱用力打了几响,驴车的速度快了不少,但更加颠簸,我忍着不适,就这样淋着雨,一路到了青县城——
两个月前,我扛着受伤昏迷的湿婆走进六道通路,本以为会回到地狱道,却没想到竟然跨界到了人道。
此时的人间道亦处于千年之前,我们十分好运的没有掉在茹毛饮血的蛮荒之地,而是到了盛唐的益州,也就是三国时期赫赫有名的蜀地。
我们落地的地方是一座叫青的县城郊外,那时湿婆浑身是血,重伤昏迷,我亦未想到会跨界人道,待我寻到人迹,来到县城,才惊骇地发现竟然去了古代——
盛世唐朝,无数电视剧和小说读本里描绘过的地方,待真正亲眼所见,才知身临其境的震撼和惊讶。
同样惊讶的,还有看见我一身装异服的过路百姓。
唐朝民风开放,已对外族之人屡见不鲜,可我身上在黑绳古堡里换上的古欧洲宫廷礼服,还是让人眼异样地频频回望。
我无法带着昏迷的湿婆去求医,只能将他安顿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便独自寻了一户农家,用一颗珍珠头饰换来了一身粗布衣服,然后将礼服和剩余的饰物收好,就赶紧进了县城。
青县是位于成都府不远的一座小县城,益州富裕,此县虽小,但也十分热闹。
我已不是第一次身无分文地来到陌生的地方,湿婆还重伤躺在县城郊外的废屋,急需照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县城的当铺里,把华丽的礼服和饰品一一当掉。
礼服已破损并沾了不少血迹,那老板狐疑地看了许久,直到我解释遭遇了流寇袭击,才十分勉强地同意收当,价钱自然十分的低,好在我手里还有几颗珍珠头饰,零零总总死当了三百文银钱。
我感觉有些少,那珍珠圆润饱满,颗粒颇大,一看就不是凡物,但那当铺老板似乎吃准我急需用钱,此处县城亦无第二间当铺,是如何也不肯加价,我亦无法,只得抱着几贯银钱离去。
然后我立刻去了城中医馆请大夫,却是不知,现代人求医难,古代人求医更难!
城中东西二市的两间医馆只对官府人员开放,百姓只能去药铺的坐堂大夫看诊,而县城中的三间药铺都挤满了求医的人,竟然还有提前预约制,但却没有急诊!
我急得在药铺外团团转,也找不见一个江湖游医什幺的,生怕再耽误下去,湿婆那里出什幺岔子,却在这时,遇见了同来求医的孙大娘。
孙大娘早年丧夫,独自一人拉拔儿子孙大柱成人,那时她见我急得快哭,便关心地问我怎幺了,我只得说与夫君路过此地时被流寇袭击,夫君身受重伤,正在城外等待救治,怕是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孙大娘倒是个耿介之人,亦与这药铺掌柜有几分相熟,二话不说便找到一名大夫,与我一同去了郊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