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应该怎幺做,才能改变那既定的命运?
我不想伤害他,我真的不想伤害他!
突然,后背一片温暖,我被毗湿奴紧紧抱在怀中,他埋首在我的颈窝,闭眼低道:“你后悔了吗?”
我怔愣,恍惚之后才明白他是见了早上我与罗睺在一起,以为我心生悔意。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我的脑袋飞速运转着,隐隐作痛——
还不对,还不确定,还有太多的结论是我自己的臆测!
“你不能的。”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平静却干涩。
我颤抖地覆上他扣在我胸前的手,用了好大力气才拉开。
我回过身去,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对他道:“回门宴快开始了,你去准备一下吧,我……我想先休息了。”
毗湿奴沉默地望着我,脸绷得很紧,直到我快挂不住笑容,他才闭了闭眼,轻道:“好。”
毗湿奴走后,我枯坐在房间里,开始思考有没有什幺方法能够佐证自己的猜测。
我虽从未来而来,但对这三千年前的旧事只知只字片语,思来想去,唯有可以占卜未来的大巫祝能提供些许帮助,可他必是不会帮我,并且他占卜的结果,通常都隐晦异常,艰涩难懂。
天命难测——
而我,又该如何做?
入夜后,芙迦伺候我梳洗更衣。
一段时日不见,曾经活泼好动的芙迦变得沉默许多,我有些怅然地看着镜中为我拢发的她,不期然间竟从她的袖腕中,看见了斑驳的淤痕。
我怔愣,转身拉开她的衣袖,只见两条雪白的手臂上遍布新旧错乱的疤痕——
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疤撕裂了女儿家细腻的肌肤,有的只剩陈印,有的还刚刚结痂。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伤痕,追问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芙迦沉默许久后,才向我坦白,原来在我被幽禁之后,她被打发去了园圃帮杂,这是累人不累心的活儿,也算是默默无闻的,但一日她在一处花园角落整理之时,遇见了舍脂和婆坦多——
她们漫步在园路上,显然没有注意到此处还有其他人。
“舍脂姐姐,我被长公主饲养的妖物袭击重伤,损了身子,这次若不是您的力荐,婆坦多恐怕会被长老会和大巫祝嫌弃。”婆坦多虚扶着舍脂,娇弱地开口。
“哼,长老会算什幺,大巫祝也是听皇弟的,只要皇弟点头,谁敢摇头?”舍脂挑眉,不屑。
婆坦多连连点头,又忧郁一叹,“姐姐说的是,哎……长公主现在这般受宠于殿下,前日还有几个嚼舌的仆从议论,说殿下现在虽然生气,但还是舍不得的,这阿修罗圣殿日后的女主人恐怕还是长公主。”
舍脂闻言,眼中隐有怒气,却道:“能不能得到罗睺的欢心,那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婆坦多有些难堪地点点头,“姐姐教训的是。”似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听闻天道使者求亲,亦是求娶长公主,只是她现在已被废了名号,这事还不知如何了结。”
舍脂脸色愈发阴沉,没有说话。
“皇族公主,现在就舍脂姐姐一人而已。”婆坦多的语气意有所指。
“笑话,你是让我去顶替她联姻?”舍脂冷笑,甩开了婆坦多虚扶的手。
“何来顶替一说?她若不醒来,皇族公主本唯姐姐一人而已。她突然苏醒,阴差阳错地占了名号,也许天帝求娶的,本就是姐姐你呢?”
舍脂脚步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天帝妃何等尊贵,怎可能随随便便就落在了这等入世没几日的人身上,姐姐母族本就是天道望族,妹妹真觉得,这联姻之人非姐姐莫属。”婆坦多说得情真意切,颇为舍脂鸣不平。
舍脂渐渐缓了脸色,亦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话虽有理,可这只是你的臆测而已,且看罗睺如何决定吧。”
婆坦多若有所思地垂下眼,附和点头。
就在这时,舍脂的余光捕捉到了在花园角落的芙迦,她眉头一蹙,厉声道:“谁在那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