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眸,这一瞬压抑到了极点,我想要忘记,想要挣脱,想要摆脱那窒息的绝望——
我迅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大刀,决绝地向左臂砍去——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抽气声中,手臂撕心裂骨的剧痛传来!
血光喷出的刹那之间,一道蓝光袭来,打飞了我手上的刀——
下一瞬,我被毗湿奴抱在了怀里。
他迅速握住我的手肘,扶起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左手,怒斥道:“你这是做什幺!”
我从未见过毗湿奴如此生气,一时间竟然有点愣愣。
我看着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也许是太过于疼痛,大脑反而麻痹了痛感,我平静地开口,“我只是想还给他们镯子罢了。”
毗湿奴皱眉,立刻施术止了伤处的血,可狰狞的伤口却无法愈合,依旧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他看着伤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接着他咏念出一段长长的咒文,在脚下大地都为之颤抖时,一股银白色光芒从他胸口的波色珠释出,包裹了伤口,下一刻,那狰狞的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几息之后,就恢复了原貌,不再疼痛。
我看着波色珠,眼睛涩然酸痛。
毗湿奴见已无碍,轻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汗,叹了口气,收回了幽莲法杖,连带那撑天之力,也一并收回。
没有了光晕的阻隔,我终于看清了对面的罗睺。
此时,他的面色似乎很是苍白,脸上也透着一丝茫然的情,竟让人产生有一种十分无助的感觉——
无助?
我低头自嘲。
“花怜并未偷盗,以她的通,是难以盗取阿修罗圣殿之心的本源。”
这时,毗湿奴牵起我的手突然开口,“之前我已查看过此物,拥有可以异化的强大能量,虽无灵智,却能择主,我想,也许是圣殿之心选择了她。”
他的话让众人不禁一愣,可大巫祝却不赞同,“若无灵智又如何能够择主?”
他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一时间,气氛仍旧僵持不下。
毗湿奴默了默,抬眼看向大巫祝等人,再次开口,“我相信花怜是无辜的,她能在婆娑之境中悟道惜取之意,就足以见得并非性恶之人,你们不要再逼她。”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直视罗睺,继续道:“所以,我希望可以去一趟修罗道,帮助你们解决阿修罗圣殿之心一事,以证她的清白。”
毗湿奴说得坦坦荡荡,对罗睺阴沉到极点的脸色视而不见。
罗睺听了他的话,脸上的阴鹜之色一直没有消散,反而更甚,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我有些害怕,更抓紧了毗湿奴的手,往他身后躲去。
罗睺见我这番情态,眼中出现一抹灰色,整个人看起来顿时失了几分生气。
大巫祝一听毗湿奴愿意亲自前往修罗道帮助解决圣殿心石一事,惊讶之余,思忖少顷,竟没有反对。
毗湿奴的话让我再次一愣,我的心止不住一阵酸楚,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他的相信与维护,在我狼狈无助之时,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内心深处并不想回去,我不愿再面对罗睺和婆坦多,却又忍不住挂念照顾了我一段时日的芙迦,和对我一直十分善意的大哥质逻伽,还有父亲,阿修罗王毗摩智多罗——
罗睺注视了我许久,才缓缓垂下眼,表示默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