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温度,他缩回了手。
好痛好痛,不是鼻子,不是手,不是脚,不是眼睛,那是哪里,为什么这么痛,木偶为什么会痛
她哽咽着,不晓得是欢喜还是悲怆“言希,你等我长大,我们一起结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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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时候,b市无雪,今年,却是一入了十二月份,就降了温,思莞打电话回家,笑说天气预报未来几天都要大幅度降温,后天初雪,你们可要赶紧加棉衣。
阿衡微笑看某某,早已被她装扮成小熊模样,底气足了你放心,今年言希一定百分百不会感冒,以前是他不听话,不好好穿衣服才总感冒来着。
思莞沉默,半晌,才开口那就好。
他不舍得挂电话,东拉西扯,阿衡笑了,把笨重小熊拽到身旁,话筒放到他的耳畔。
言希平素是看到电话就激动的,抱着电话,乐呵呵的,可是,转眼,咦,这个人明明就在,然后,脑袋像浆糊一样,转不开,听着话筒对面絮絮叨叨,听不懂,就使劲用手拉围巾。
好紧好紧昂,好难过
他像个孩子,拽着暖暖的向日葵围巾,阿衡佯装没看到,为了防止他冻着,绕了这么多圈,依言希现在的智商,想解开,实在是白日做梦。
小孩子憋得脸通红,还是解不开,然后,开始,用牙咬,咬咬咬
阿衡怒“呀,言希,不准学小灰”
他不知何时,趁她不注意,和小灰臭味相投,每天学着小毛巾,在毛地毯上滚来滚去,总是滚了一身的狗毛。所幸,没有过敏。
思莞本来叮嘱着言希你要乖你要多穿衣服多多听话,嘴皮子利索极了,摹地被阿衡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手机啪叽摔到了地上。
通话结束。
阿衡纳闷,思莞怎么不说一声就挂电话了,可是注意力终究在言希滴在围巾的口水上,黑了小脸,拿抽纸擦沾了口水的向日葵。
无论是不是生病,这人口水一向丰沛。
然后,多年后,某人调戏某宝宝,做嫌弃状“哎哎,媳妇儿,你看,他又流口水了,这么多口水,不知道像谁”回了眸,痛心疾首。阿衡无语问苍天,是呀是呀,不知道是谁的优良基因,宝宝一天报废一条小毛巾,吐泡泡跟泡泡龙一个德性。
他不记得她的名字,教了千百遍的言希阿衡也不会念出声,就像是一个代号,在他的心中,隐约的有了无可替代。
这个模样,阿衡是习惯了,预备了一辈子的,就算是思莞来了,她也必然会拒绝托付的。
言希是一个宝,即便长不大,永远停滞在旧时光中,也只是她的宝。
她离贤妻良母的梦想好像又远了许多。
阿衡笑,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吃感冒药之前,把言希送到了温家。
传染了可是不得了。
她笑眯眯拍了拍他的手套言希,你乖乖在这里呆几天,等我病好了就来接你。
言希学她,也笑眯眯。
温母赶她回去,叮嘱她好好躺着,用温水用药,在阿衡面前,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妈妈。
阿衡吸吸鼻子,昏昏沉沉,看着母亲微笑“妈妈,要是我没有生病,很想抱抱你。”
然后,转身,挥挥手,在寒风中离去。
言希意识到什么,哇地哭了出来,要去追阿衡,温母拉住了他,抱在了怀中,小声哄着。
乖,宝你乖,阿衡只是生病了,你跟着她,她的病会更重的。
然后,想起女儿走时的那句话,眼角潮湿,又温柔地抱了抱少年。
阿衡,妈妈这么抱着你这么喜欢的言希,可以等同于,抱着你吗
阿衡,这样,你会不会不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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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缩在被窝中睡得天昏地暗,迷糊中咳嗽了,可是四周那么安静,那么放松,一点也不想要醒来
她真的很累很累,是一种踩在棉花上,身体完全被掏空透支的感觉
想要好好地睡一觉,就算是龙卷风了,也不想醒过来。
黑甜乡中一片宁谧,这个世界,很温暖很安全。
放松了所有的力,只剩下指间,握着什么,却不敢轻易放手。
上天知道,丢了,凭她这点资质,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那是她的宝呵,不能丢
她醒来时,床前坐着一个人,伶仃的身影,紫红的毛衣,黑发垂额,明眸淡然。
是他。
她挣扎着,起来了,笑着问他“你怎么跑过来了,是不是瞒着妈妈,偷跑过来的,不听话”
他看着她,眉眼依旧干净漂亮,可是,看起来,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阿衡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却发现他忘了戴手套,指尖有些冰凉,捂了,放进被窝,开始吓他“又不戴围巾,不戴手套,冻着了,要吃很苦很苦的药,要打针,这么粗的针管”
她比划着针管的粗细,少年的唇角却有了温柔促狭的笑意。
阿衡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却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
拉开窗,含着雾气的窗,一层冰凌,结着的霜花,美丽盛开。
再抬眼,外面已然是白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