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阿衡,思莞也知道的呀,我对他也撒了谎,我说是一个女人做的,然后,我说我被下了药。可是,阿衡,事实上,我没有被下药啊,那么清醒、
他说,阿衡,我的阿衡,你会不会也像林弯弯从思莞那里得知内情的时候,同情地看着我却一直强忍着呕吐,会不会
他说,阿衡,会不会,如果不同样对你撒谎,连你也觉得我肮脏,会不会
他右掌压在枕上,支撑了整个身体,赤着脚踝,安静地看着阿衡,就是那样把时间停止的安静,紧紧盯着她,是困兽的悲伤和绝望。
阿衡,阿衡,信人则伤,我不信人,是否就不伤心。
阿衡,如果是你,我宁愿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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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打开窗,望着屋檐下结的冰凌,心中有了些妙的不可知。
转眼,竟已经是她来b市的第二个的冬天。
第一年,总是觉得时间过得不够快,第二年,却又觉得太快。
言希在放寒假的前夕收到一封邮件。
那是,阿衡第一次在言希口中,听到陆流的名字。
思莞说过,那是他们的发小;达夷说过,那是一个眼中可以看到许多星光流转的少年;思尔说过,那是她的仙哥哥;爷爷说过,那是一个连他的思莞思尔阿衡加起来也比不过的好孩子。
可是,她从未,听言希提起过,即便是别人提起,他也只是逃避不过便装作没听到。
那是一张铁灰洇蓝的卡片,高贵而低调。言希的手指映着那色泽,竟素雅诡异到妖艳。
上面只写了“家中无雪,维也纳今年连绵,莞尔希夷,共赏。”
中间,夹着一张机票。
阿衡微笑,问他是谁。
言希却一直咳,入了冬,他又感冒了。
他咳着,脸色没有涨红,依旧是苍白陆流。
阿衡把盛着热水的玻璃杯塞到他的手心,叹气“喝口水,再说话。”
他却咬了杯子,想了想,喃喃,带了鼻音我的好朋友。
“什么”阿衡迷糊。
言希笑了,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我说陆流,是我的好朋友。
哦。
阿衡拿着机票,翻来覆去地看刚巧是我们放寒假那天。
言希眉眼是笑的,嘴角却带了冷意。
阿衡张口,想问什么,门铃却响了,有些尖锐,在寒冷脆薄的冬日。
她去开门,思莞站在门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唇色有些发白。
“从哪来,不冷吗”阿衡有些诧异,零下的温度,这衣着未免太过怪异。
少年的脸色很难看,温和望了阿衡一眼,脚步急促,径直走到客厅,却止了步。
他怔怔望着言希手中的灰蓝卡片,扬扬左手攥着的如出一辙的卡片“果然,你也收到了。”
虽然一样是温和,但那面容确是有些发苦的,连酒窝也淡了几分。
言希咳,笑,眉毛上挑着思莞,陆流邀请咱们去维也纳度假呢。他有没有对你说衣食住行全包不然我可不去。
思莞表情收敛了波动,修长的双手放在裤兜中,低头,却发现自己还套着棉拖鞋,苦笑这是自然的。陆流做事,又几时让人不放心了更何况,这次陆阿姨也要一起去的。
言希却转身,语气微滞她不回美国吗
思莞呼气好像美国的分公司运转一切良好,林阿姨也有将近两年未见陆流了,很是想念。
阿衡坐在沙发上,本来在绕毛线团,却抬了眼。
又是两年么
言希不说话了,站在窗前,伸出手,在哈气上印了一个又一个的掌印,乐此不疲。
思莞望着他,虽觉不妥,但还是问出了口你想去吗
言希漫不经心,黑发荡在了眉间无所谓,在哪过年都一样。只是,要添一张机票。
给谁
他努努嘴,指着沙发,似笑非笑还能有谁我家姑娘还没死呢。
思莞朝着他指尖的方向,那个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之前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阿衡抬头,望向言希,微楞我吗我不行。
她笑着解释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让我陪他过年。
思莞也笑了这么快爸爸也是昨天才对家里说,过年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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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那一天,天气到了零下,结了霜,却依旧无雪,果然如陆流所说。
她送言希到家门口时,因为急着赶飞机,达夷催促着他上车,这少年走到了跟前,想起什么,又折回,站在门前,望了许久。
“你看什么”阿衡问他,不解。
言希笑,眯眼,看着眼前的铁牌0869,记住了。
记住什么
我们家的门牌号。
记这个做什么。
万一我忘了回家的路
无聊。
阿衡弯唇,牵着他的手却是死命往前跑快些吧,没看达夷急得脑袋都冒烟了。
阿衡右手上的纸袋随着风有了响声。
言希指着纸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