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维眯了眯眼睛,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他的语气森冷无比“你杀了我的孩子”
陈安张了张嘴巴,立刻滚下两行泪来,咸咸的,迅速淌进嘴巴里。她额头又冒了汗,冰冷的,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她。她杀了他的孩子
那也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会舍得而立维的色吓人,令她头晕目眩。
“我对不起。”太疼了,她很疼。
立维看着她,这会儿知道哭了,知道难过了他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不过,他没忘记母亲的嘱咐,让他别跟安安着急好,他不着急,他跟她,慢慢地算这笔账。
他弯下身子靠近陈安,一手撑在床沿上,握成了拳“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叮嘱你来的,你忘了吗”
陈安脑中,轰隆隆的,有闪电划过一般。昨天晚上,他是叮嘱她了,叮嘱了很多次,还说不要见那边的人,还说还说不,她摇着头,洒落了更多的泪,她的泪腺似乎开了闸。
她就知道,他不会原谅自己,她自己,更是不能原谅自己他的目光沉郁,阴冷而苍凉,象是在离她远去,这个念头,令她恐慌万状,她除了疼,还有一种紧迫感压迫着她。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小,很无力,也很凉,怎么也包裹不住他的,怎么也暖不过他的连她自己,都暖不过来。
她的目光变得哀哀的,说不出话。
立维慢慢地说“我还说过,如果孩子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他唯她是问终于,他要兑现了,是吗一瞬间,陈安忘了流泪,僵住了,只呆呆地看着他,手下,更是用了力气。
立维慢慢的,轻易地抽回自己的手,她心里一空,空得难受,内里被掏光了似的。
他从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摔在她面前“别跟我说,你不是有意的。”
她捡起来,一页一页翻看,看不懂,那是一份医学检测报告,术语很多,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了,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面,一目十行看下去,脑壳不太灵光了,没看懂,她又看了一遍一阵天旋地转袭上来,她象被判了死刑一样,钉死在原地,原来竟是真的。
是真的。
“陈安,如果你不想给我生孩子,早说呀,我决不会勉强你半分”他的声音,陡然增大。
她的目光是呆滞的,连情,也是呆滞的。她不能相信,这份寻常的报告里,竟隐藏着这样的巧合。
半晌,她才木讷地吐出一个字“不”不是那样的,不是的,立维。
立维低笑了一声,身体收回去,坐直了,“这个不会有假吧,你给她们了自己的血样总不会是她们拿刀子逼你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这个时候,你竟然拿血样给她们,还是你拿我当傻瓜”
她呆呆的,还是沉默着,那样的场景,在奶奶家的那个场景,令她如坠深渊,她无处可逃。
“昨晚上,我问过你了,问你有没有私自去过医院,你说没有。好,就算你没有去医院,但是采个血,总归是容易办到的吧。还有上次,你查孕体,为什么偏偏去的是协和,你明知道协和里有谁,你还去,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他喘了口气,几乎听得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你一次又一次骗了我,只为了一样你不要我的孩子。”
各位亲,元旦快乐。
第四百三十一章
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注意到他的嘴唇在翕动,一开一合的,他的声音嗡嗡的,带着沉重的回响。言萋鴀鴀她十分努力的,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无奈他的声音象打雷一样,轰隆隆地压过来,越来越响,她觉得眼前发黑,整个身体被碾压得四分五裂,好象不是她的了。
甚至,她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脸了。
“立维”她不知道自己叫没叫出声,只是心底被一个疯狂的意念,砸开了一道缝儿他就要弃她而去了吧
她好怕,这不行,不行的。
她艰难地抬起了头,朝他颤微微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滟
拉她一把吧,立维,她就要掉下去了,掉进无底深渊里,万劫不复拉她一把吧。
她努力睁着眼睛,寻找着他的位置,可是找他不见,“立维”她嘶哑着嗓子,唤他,她想告诉他,是她错了,她不该看到陆丽萍,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怎么惩罚她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丢下她不管。
脸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鼻涕泪水,错综流淌,糊了她满满一脸塔。
立维看着她伸出的手背,苍白而纤弱,一条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此时,她是脆弱的,身心也是虚弱的,他知道这种程度的刺激,已经很严重了,他犹豫了一下。而且,这是他孩子的妈妈,他满心欢喜着,他要做爸爸了,可是高兴的过程太短暂了,孩子突然间就没有了,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她把他该享有的权利,吝啬地收回去了。他怎么能不生气,他心疼孩子,也气她,气她狠心对孩子狠心,对他,更是狠心。
他的眼角,生生迸了一层泪花,一瞬间,他再度变得冷酷。
他从床前站起来,对她的行为置之不理,只管后退了一步,带起一阵凉风。“陈安,你不能对我这样”
“立维”她焦急地喊他,手,徒劳地在空中摸索着,色悲痛,迷茫而无助“立维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立维不由咽了口唾沫,她面容憔悴,涕泪横流,很是狼狈,任谁见了都有恻隐之心的。他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安安一向是乐观的,喜欢笑的,同时安安也是忧郁的。
他把后半句咽了下去,虽然,他很想找她算账。
他转了个身,不能再看她了,他的身体,被两种声音撕成了两半,强烈的、难以克制的、又自相矛盾着,一半,他憋气得厉害,忍不住想讨伐她,他必须要讨伐她,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另一半,他想暂时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他知道自己此时不够理智,在失控的边缘他被两种情绪冲撞得厉害,只怕再待下去,保不齐说出什么严重的话儿,做出什么严重的事儿,那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走吧,先走吧,眼不见为净。
“你好生歇着吧。”他快快的,没有停留的,大步走了出去,房门一震。
陈安仍然张着手,哭泣“立维立维你回来啊”回来听她解释啊,她不是故意的,她压根没想到会失去孩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