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么一瞬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么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来
悲剧发生了,周围一片惊呼声。
“啊”
“哎呀”
小秋小脸发白,尖叫了一声,“安安姐。”声音都岔了调,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而陈安已连续滚至最下面一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两手,却牢牢护住了腹部。
“安安姐”小秋吓得腿肚子转筋,这种阵势,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可那个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她跑过去,跪在冰冷的地上,呼唤着陈安,“安安姐,你别吓我”她的手,都不敢碰陈安了。
陈安微微睁了睁眼睛,张开一条缝,全身都剧烈痛着,尤其小腹,仿佛被撕裂了,她的手指,哆嗦地按在腹部上,“我我的孩子”她脑筋是模糊的,但只有一个印象是清晰的,立维临走时说过,若是我儿子出了问题,我回来唯你是问
立维,是绝不会放过她的,而她,也绝不能原谅自己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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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陈安痛得满头大汗,艰难地吸着气,孩子,她的孩子眼前已经模糊了,看不清楚了,凭着仅有的一点儿意识,感觉身下有什么涌出来,涌出来,源源不断的她费力地抬了抬手指,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救我”然后头一偏,昏迷了过去。言葑窳鹳缳
路过的人再次发出惊叫,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上前。
小秋一抄陈安的后腰,立刻有黏腻的液体沾湿了一手,“啊”她吓坏了,小脸雪白,宝宝,可怜的宝宝
她又急又怕,她一个人,怎么送安安姐去医院呀一扭脸,外面围了几个人,咦,那个中年女人呢,怎么不见了
真是可恶,刚才还叫嚷着一直追着安安姐呢,就跟讨债似的令人生厌,可这会儿呢,竟不见了人影,要不是她,安安姐怎么可能有事儿呢滟
小秋暗气,可眼下她一时没了主张。
这时从天桥上急匆匆冲下一个男子,高高的个子,两条长长的腿,他几步就跨过来,弯下腰,“太太,太太”他低呼,可陈安没有丝毫反应,眼睛紧闭着,脸色惨白。
小秋一下子哭出了声,她认识他,是安安姐的专职司机髓。
阿莱内心也是惊慌失措的,昨晚老板临上飞机前,千叮咛万嘱咐的,结果他还是失了职钟先生非扒他一层皮不可。他真该死,他就应该一直跟着太太的。
不过,旁边这个女子的哭泣更令他心烦。
“蠢猪,快拨120啊。”哭有用吗他伸手抱起陈安,满手的湿冷,他心里猛地一沉,脸色骤变,糟糕
小秋“啊”了一声,抹了把眼睛,只看见阿莱在一瞬间,一双眼睛通红,飞扬跋扈似的几欲杀人。
立刻有人从地上捡起陈安的手机递过去,小秋接过来一看,已经磕掉了几块漆,关机了,她哆嗦着开了机,竟然皮实完好
接下去又是一通天翻地覆的忙乱。
陈安迷迷糊糊中,听得到匆忙杂乱的脚步声,手推车骨碌碌滑动的声音,人们低声的交谈,还有金属器械撞击的声音,然后有人问血压、心率什么的这是要干什么呀她不要干什么,她只求她的宝宝没事。
她睁不开眼睛,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仿佛累极了,她像是一直在赶夜路,走来走去的,总也绕不出这团黑色的谜障她的身体一直在下坠,下沉,然后,她再度昏厥过去。
抢救室外,陈德明已经赶过来了,鲁正梅后一个也赶过来了,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鲁正梅低声问他,出了什么事了,陈德明色凝重,只摇了摇头,说他来到这儿时,安安已经被推进去了。鲁正梅便没有再问,一心惦记着安安,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安安还怀着孩子呢。她一时也慌了。
陈德明忐忑地踱步到了另一边,再早些时,他正和市城建局的领导班子谈话,然后秘书拿着手机进来,说安安找他女儿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在秘书看来是一件大事,他也觉得是件大事,匆匆安排好了同僚后,他到隔壁的偏厅接了电话,却一直听不到安安说话,他判断着,应该是在公共场合,周围有轻微的杂音好久之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一声巨响,接着是刺耳的噪音,然后断线了,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再拨回去,关机了。他身上立即冒了冷汗,一直拨安安的手机,一直关机最后终于开机了,是一个哭泣的陌生女子的声音,安安姐流血了那一刻,他几欲崩溃,他就知道情况不好了。
安安呀,你千万别出事,爸爸命令你,不要再出事了
陈德明皱着眉头,朝远处走廊看了一眼,董鹤芬怎么还不来,还有什么,此刻比女儿更加重要的她这人,总是这样,亲情永远敌不过她的工作。
他心中略有不满,又忧虑重重,他看了看瑟缩在墙角、蔫头耷拉脑的一男一女,心里越发乱糟糟的,一个又一个不祥的念头冒上来,他统统压下去。
忽然,远处有鞋子击地的声音,在这沉闷的空间里格外响亮,然后董鹤芬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步履匆匆的,急火火的。陈德明不用瞧,就知道是前妻,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在赶时间。可,真的能赶在时间前面吗一晃间,他们都五十多岁了,华发渐生。
正想着,董鹤芬一阵旋风似的,卷到他面前“安安呢安安到底怎么样了”完全董鹤芬式的问话。
陈德明心中气恼,却又不能发泄,他的焦虑和担忧丝毫不亚于她好不好
鲁正梅见势,赶紧把董鹤芬拉到一旁“鹤芬,你冷静一些吧,安安正在里面抢救呢。”
董鹤芬盯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她秀丽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你叫我怎么冷静,是安安出了事,是我的安安”她嘴唇哆嗦着,这几天,她一直想去瞧瞧女儿的,不是抽不出时间,而是愧疚得不敢去见安安,她有愧呀那次在协和与陈德明激烈地吵了几句后,记忆像是潮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在睡梦里,她常常会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些被她刻意选择遗忘的时光,那些被她深深掩埋起来的记忆,无可遮拦的一次又一次跳出来,令她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她还没缓过来,安安竟出了事,都说女儿随母亲的命,她的婚姻是不幸的,她断不想让安安也走自己的老路,尤其是安安怀孕了,有孩子了,那眼下,动辄不能有半分差池的她痛苦得握紧了鲁正梅的手,不要,她的安安千万不要
“鹤芬呀”鲁正梅红着眼圈,也不知如何安慰了,依现在的状况,她总觉的不好,安安的情况很不好。
董鹤芬稳了稳心,小声问“立维呢”
“说是去上海出差了,昨晚刚走的,你说怎么这么不凑巧我刚刚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让他火速赶回来。”
“哦。”董鹤芬有些呆傻,不由看了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