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一边偷眼瞧走在前面的男子身板挺直,步子虎虎生威,人长得也好看,她一直恋着他,而他也恋着她她脸上带了笑,心里乐开了花,仿佛今后的日子,只剩了幸福和美好了。
可一朝起了风浪,曾经美好的东西,被蒙了一层污垢后,她坚决摒弃。
眼前的,只要安安幸福了,便成了她唯一的心愿棠
陈安研究了一下菜单,依着董鹤芬的口味,点了两样清淡的,又点了一个翡翠白玉汤,立维却要了两个安安爱吃的菜式,并且强调说“你爱吃肉,无肉不欢。”说着,看了看董鹤芬,董阿姨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陈安不满“就不许我换换口味吗”
立维笑“天生的小肉食动物,哪顿离了肉,你过得去”
陈安撇撇嘴,转脸对母亲说“您看这样,可以吗”
董鹤芬被这一问,回了“什么”
服务生报了一遍菜名,荤素搭配,听上去十分营养健康。
董鹤芬微笑“好。”
陈安合上菜单,服务生走了。
董鹤芬喝了一口水,审视着立维,缓缓道“我常听你母亲提起,说最近两年你用功多了,也肯下功夫经营”
陈安在一旁,“卟哧”就笑了,怎么就觉得,母亲一下成了小学班主任老师。
立维瞥了陈安一眼,坦然自若,心里明白,董阿姨这是在挑他毛病呢,大概是作为母亲的通病吧,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太优秀,挑的女婿怎么也配不上她女儿他笑了笑“这两年公司急剧膨胀,很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所以占去的时间也多。”说的不卑不亢。
董鹤芬点头,心里是赞赏的,要么就做最差,要么就是最棒的。关键是,他有心。
陈安插了句“他从小就懒散,上学也不肯用功,才惯下了一身那毛病。”
立维挑了挑眉,又看了她一眼,“咱俩谁也甭说谁。”
陈安捂了嘴巴,吃吃地笑,他说的是,那时,她也不爱学习,也爱贪玩。她笑“好歹我每回考的分数,都比你高一大块。”
“能高出多少”他也笑了,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横竖都是不及格,您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呐。”
“我上过六十分”她嘟了嘟嘴巴,他呢,大概没有一回吧。
“还好意思说”
听着两个人在那里拌嘴,董鹤芬在一旁会心微笑,心里竟有种颇为安宁的感觉,这是她希望看到的。
吃过饭,三人出来,陈安和立维先送董鹤芬上车。
董鹤芬坐进车里,看着外面笑微微的两个年轻人,立维很自然地揽着安安的肩膀,凑在车门前和她道别,橙色晕黄的一点光,映在他们身上,绒绒的一道光边,看了只叫人觉得温暖和谐。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立维啊,今后你可一定要把安安照顾好喽。”
立维含笑点头“这个,不用阿姨说,我自然一定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陈安问“你觉得她,今晚是不是有些不一样”有些心不宁,有些不守舍。
立维问“她谁啊”
“你明知故问。”
立维正色道“其实你心里,早就想叫她了吧,那你为什么不叫呢”
陈安想了想“也许是情怯吧,或者,得借助某种气氛的渲染才叫得出口”
立维嗤笑“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她是你妈妈。”
陈安没再说什么,心说,你不懂,你不懂啊,二十年没叫了,嘴巴锈住了。
立维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董阿姨今晚的色,嗯,是很不一样,有很大不一样,那样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向来不拘小节,不懂儿女情长似的,犹如一个男子他侧了一下头,看着陈安,刚刚董阿姨说什么,照顾好安安,当时他没觉得怎么样,这是必须的,可现在一想,心里猛地就一跳。
明天,他该怎么跟阮碧玉摊牌呢
这牌底,他一早就想亮了,只是没有合适的借口,阮碧玉对他来说,终究是个特别的人,让他狠不下心来。
在律师楼下等着安安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悄悄伸手过去,握住了陈安的手。只要明天过去,过去就好了,那些缠绕的,很多年的,在市井谣传的八卦绯闻,不管有的没的,马上就清理干净了。
回到雅园已过了凌晨,上楼时陈安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立维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她打着哈欠说,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可能陪赵嫣逛街吧,那丫头失恋了,那男的脚踏两只船,真可恨她斜了他一眼,咦,你们男人,是不是天生喜欢吃着锅里的、占着碗里的把立维吓了一跳,说,不就是失个恋嘛,至于把天下的乌鸦说成一般黑吗她咯咯笑了两声,揉着眼睛说,您可不是乌鸦,您是好看的萝卜。他一愣,萝卜合着是变着法儿的损他。他气,瞪着她,她大大的眸子半阖半开,浑浑沌沌的,那模样只叫人怜爱。
他扶住她,开门进去,让她赶快洗澡睡觉。她嘟嚷着,不洗了,明天再洗吧,困死了。他觉得好笑,说,陈安,以后不能这样,不洗澡就不许爬我的床。她困得直迷登,扁扁嘴说,不许就不许呗,我让你爬我的床行了吧,又是哈欠连天,仿佛不知所云。立维目瞪口呆,鼻子直喷气,而她已摇晃着进了卧室,他急忙跟进去,看她脱了大衣脱了靴子,直接爬上床,拉开被子倒头就睡。
立维叉着腰瞪着她,这丫头,经真够大条的,这些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有些坏习惯还是没改掉,小的时候就经常吃着东西就睡着了,她才是一身的坏毛病呢。
偏偏,他就看上了一身坏毛病的她。
他凑过去,看着她的睡容,如满月般光洁的面庞,肌肤柔嫩而细腻,眼睑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面颊,她的气息干净而清爽,没有一丝邋遢。
看上去是淑女,骨子里,还是小调皮、小可爱。这就是他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