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啊”
高樵,你知道什么,懂得什么他心里模糊地想,安安只会更加鄙视他的。
高樵气得骂“死心眼,你t的,没救了”
他想,是,他是没救了,彻底没救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真的醉了,他得去睡一觉了,睡醒了,好赶紧把这一篇揭过去。明天,后天他得挺直腰杆面对安安。
身后高樵大吼大叫,他只当听不见,跌跌撞撞掩了卧室的门,一头栽在床上。
今天的打击,有点儿大了。
他把双手按在头颅两边,使劲掐着太阳穴,高樵鬼哭狼嚎,又叫又唱的,不知在外面叫唤些什么,声音隔了门板传进来。
他觉得头痛极了,一耸一耸的,似有钢针戳着他经,他没法入睡。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终于静了,高樵叫嚷的破锣嗓子也听不到了,去哪儿了呢他昏昏沉沉躺在那里,像是挺尸。不管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吧,让人奸了最好。
他阖着沉重的眼皮。
电话响了,那铃声,似催命符,又似讨债鬼,刺激得他头痛欲裂。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闪亮的屏幕,他竟瞅不清上面的来电显示,他嫌吵,胡乱按了一个键,竟然接通了。
“立维啊”是母亲温和的声音。
他迷迷登登“唔”了一声。
“这么早就睡着了”钟夫人有几分惊讶。
他再度“唔”了一声。他累极了,不想说话。
“那就睡吧,明天早些回老宅子那边,宝诗回门,你陪滨川多喝几杯”
“嗯。”又是喝酒,怎么一喝酒就找他,他成什么了
心里象开了锅,翻江倒海的,是一肚子的酒液。
他把手机放在枕边,睡吧,睡醒了,明天就好了,安安很快就是他的了,这回,总该飞不了跑不了了吧,他也不会让她再跑掉,他得看紧喽,嗯,就这么办他安慰着自己,闭上眼。
然而没多久,手机又响了,声音那么吵,就象鸹噪的高樵的声音,他不胜其烦,烦透他了。
他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勉强看清了号码,他一指禅似的按下去,狠狠的。
“喂”他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揍他一拳。
“哈哈老兄啊,你尽情享受你的孤独寂寞吧,你高大爷我我可要回去守着老婆孩子了”他笑着,唱着,“啊,给我一个好老婆,换我今生不后悔,就算你有小三,就算他有小四,也不会乱我心扉”
立维愣了半晌,听着电话里滋啦滋啦的噪音,象一头凄厉的狼在嚎叫,他突然的一声闷吼,“滚你丫的,高衙内”声嘶力竭的,他把手机扔掉。这厮,这厮他真后悔认识。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心口,竟然这般痛,痛得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终于睡过去了。
在梦里,都是高樵嘲讽的嘴脸和狂笑,他无处可躲,无处可藏,他四处乱撞着高樵鬼影儿一样飘远了,他的电话和声音却如鬼魅一样跟过来,没个消停。
“你t的,有完没完”他攒足了全身力气,不知道吼没吼出这句话,大概是喊出来了,然后世界里终于肃静了,他心中一宽,彻底睡着了。
第二日,立维起晚了,宿醉乍醒的症状,就是头痛,胃里也空空的,再加上一身衣服揉得不成样子,令他看上去十分颓唐,他坐在床边,发了一阵子呆,昨晚的情形全记起来了,他重重拍了一下头,然后钻进浴室洗澡。
他没有忘记母亲的嘱咐,今天宝诗回门,他得回去应卯。
他认真地刮了脸漱了口,选了一条鲜艳的领带扎上,镜子里的他,根本看不出昨夜的萎靡,是那么精抖擞,采奕奕。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是茶楼的何经理。
“钟先生,早。”男子笑微微的。
立维一愣“有事”
何经理摇了摇头,说“高先生昨晚就嚷嚷着要走,于是我派司机送他回去了。”
立维点了点头。
经理笑“那您慢走。”
他在前面带路,走到电梯间,帮立维按了下行键。
立维忽然说“我记得,我包房的合同,到年底就到期了吧”
“是的。”
“这里真的很好,但我很抱歉,到年底就不再续约了。”
“哦”经理一时愣住了,看着他。
电梯来了,立维抬脚迈了进去。
抵达老宅子后,立维刚把车停好,就见一辆军车驶进胡同,他认得,那是父亲的车子。他在一旁站了站,迎候着父亲。
从后座上同时下来两个人,是父亲和母亲。立维急忙走过去“爸,妈。”
钟夫人问“你也刚到”
“是。”
立维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昂首阔步往院里走,他虚扶住母亲的肩,跟在后面,见母亲面色凝重,就问“您和我爸,这是去哪儿了”
夫人低低的声音“去了趟协和。”
“哦。”他立即就明白了。
母子俩进了院,就听到上房里传来笑语声,隔了垂花门传出很远,夫人不由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