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错了”
刘子叶哭泣着说安安,我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她也错了
高樵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看着她源源不断的、一串又一串的泪珠子,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个大恶人。可是,安慰的话,休想从他嘴里说出来。
“行了,别哭了”他托了一下下巴,粗声粗气道。
陈安不知怎么的,反倒哭得更凶了,除了乔羽出国离开后,她没再这样痛哭流涕过。
她真是伤心了,触到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层。
高樵似乎也给逼急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安安”他厉声说道,“甭在这儿说我和我的太太,你有这工夫,应该去关心你未来老公。说不定这个时候,他怀里也搂着个女人呢”
陈安瞬间张大了嘴巴,就象当头挨了一棒。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眼里,已不全是伤心、失望,还有一层更为绝望的东西在里面。
高樵摸了摸鼻子,满脸通红,刚才那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安安,我承认,我不是好丈夫,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有哪个男人,不想出来玩陈叔叔,你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后半句话,象一把钢刀,直插陈安的心肺,疼,是真的疼,疼到骨髓深处。
她晃了晃身子,眼前模糊一片,这是什么情况眼前这些,她怎么,全部看不清了。
多好的借口,多好的理由。
丈夫出了轨,还要妻子理解、支持这到底是什么逻辑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距离只有半步,高樵清楚看到,她整个人,瑟瑟抖成一团,象秋后的黄叶,不堪凌厉的风霜。他心里一沉,尽管隔了很多年没有联络,但在深夜醒着的时候,他问过自己,是否恨过她,答案是,没有,那一点点小事,他似乎早忘了。在她受理了他的案子,一经接触后,他发现,他还是喜欢她并欣赏她的,当然,不是男女之爱,这是自己好兄弟的老婆。
看着她难过,他不是不难过的。就象今天去医院,看着刘子叶假装沉睡的面容,他不是不动情。他甚至也怕,失去那个孩子。
“安安。”他伸手过来,犹豫了一下,然后触到她的手指,他一激灵,真是凉,“安安”
陈安一撤手,立即后退一步,像是躲开令人厌恶的东西,高樵顿时尴尬,缩回了手。
陈安泪朦朦的眸子盯着他,半晌,终于说了句话“你出车祸,我去医院看你,并且很同情你,伤筋动骨一百天,对于好动的你来说,怎么受得了可我现在”她打量他,目光渐渐下挪“如果不能人道了,会少祸害多少女人。”
说完,她转过身,有点儿头晕,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这一桩又一件的,砸得她头晕脑胀。
“安安”
高樵有些气恼,竟敢咒他,这个小女子,给逼急了的时候,真就变成了一只兔子,会咬人的心念尚未转完,感觉有阵阴风掠过,跟着眼前黑影一闪,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没地儿可躲,一记重拳就结结实实砸在左脸上。
高樵闷哼了一声,轮椅立刻掀翻了,他人也摔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
头嗡嗡地响,腮帮子生疼这t谁啊,二话不说,上来就敢打他。
心里有气,刚想撑起手臂起来,就见模糊的一条人影凑近,雪上加霜拍拍他被打中的半边脸“行啊,你小子,敢欺负我妹妹”
高樵忍痛眯了眯眼,一瞅,董非。
董非说完,站起身,走到陈安跟前,陈安立即扑进哥哥怀里,无声地淌着泪“他怎能这样呢,他怎么能这样”
董非心里一沉,把她的脑袋抬起来,没好气道“糊涂”
陈安张了张嘴。
明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
陈安张了张嘴巴。言嗣蠹耙
她糊涂她怎么就糊涂了
董非看着妹妹,泪珠还在叭嗒叭嗒直掉,滑进嘴里,淌过下巴,那么委屈,那么哀伤,那么绝望,什么时候,她这么哭过他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再看,既心惊又气恼。虽然喝了些酒,但他还不至于醉。
有那么句话,叫什么女孩儿的心事,你别猜,别猜但这会儿,他不能不猜,这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的傻妹妹啊,他是高樵,你要知道。”他语重心长地说崴。
陈安哭得脑子发木,连分辨能力也没有了,她只是觉得很伤心,很难过,那悲伤象一层又一层的浪头,挟着风、翻滚着巨浪冲过来。
“可他他不能这样对我,他怎么能”心底最自卑的、最狼狈的念头,这些年一直被她拼命地、压制地藏起来,藏得极深极深,她不敢坦然面对她那个圈子,那些同情的、莫名的眼光,让她抬不起头,如刺在芒。
她最深的疤,不在乔羽那里;却被他无情揭开来,在外人来说,是头一回疽
“他怎么能无视我的感受呢,他简直混蛋”她口不择言。
她含糊不明的话,在董非听来不啻为响雷,他脑筋抽了抽,太阳穴也跟着跳急了。
“安安,你疯了不成”他真是被她给惊到了,“高樵,他是结了婚的”
“结了婚又怎么样”她理直气壮地反问。结了婚怎样,就可以任意胡来她真被打击到了。
董非简直要晕过去,他以为,他的妹妹,一向识大体,懂分寸,万没想到,却在这种场合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象什么样子
他抬手,狠狠摇了摇她肩膀“醒醒吧,安安,和你有婚约的人,是立维。看清楚,他是高樵,这个男人有老婆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当你早断了这念想儿了。”
陈安费力地眨眨眼,表哥在说什么啊,这话,她怎么这么刺耳
她一时气苦“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董非顿时来了气“不是那样又是哪样”
陈安本就窝着一肚子火,为什么没有人理解她,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她也来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