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的,去毁掉。她千里迢迢从机场,一路驱车杀过来,而脚下的廊子这样长,这样远,走不到尽头似的
西厢的门口,突然出现了陆丽萍,“安安”
她大吃一惊,陈安仿佛从天而降,那态,凶恶而凛然不可侵犯,陆丽萍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陈安跑近,略停了脚步,她问“陆然呢,我找陆然”
陆丽萍立时阵脚大乱,从昨晚立维那一个电话开始,她就乱了心,而这会子,她简直不知如何应对了。
“然然”她嗫嚅着,“她在里面”
陈安不客气地推了她一下,陆丽萍趔趄着身子,闪到一边,陈安一阵风卷了进去。
陆丽萍情知事情不妙,一脚踏出来,冲着正房就喊“老陈,老陈”
陈德明及时出现了,色却有些慌张,而同时,另一个她最不愿看到的女人,也卷到西厢门口,董鹤芬
陆丽萍只觉得天和地,还有屋顶开始旋转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她一手扶住门框,挺住了,转而一想,不好,然然还在里面而那对母女俩,已经进去了。
她脚底发软,哆嗦着跑进去
陈安的一双手,已死死卡在陆然的脖子上,那样的用力,仿佛用了浑身的力气,也仿佛,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怨怒和不满,全部用在了手上,用在了指尖上,用在了这一刻。
为什么是乔羽,他是自己心尖上的疤,一块永远愈合不了的疤,陆然不但生生撕开了,还往上面撒了一层盐巴,让她痛不可抑,死吧,死吧,死了,就不用害人了
陈安的手,拢住她脖子,越来越用力。而陆然躺在床上,一张小脸憋得青青紫紫的,翻着眼皮,大张着嘴巴,十分恐怖,一双手,牢牢揪着身上的毯子,而透明的输夜管里,一管子刺目的红色。
董鹤芬惊呆了,瞠目结舌,挎在胳臂上的包,滑在地板上。这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恨
陆丽萍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安安这是要,掐死然然她跑过去阻止,她不能,让然然吃亏。
她去掰陈安的腕子,掰不开,她改为拧她,掐她,显然气极了,也是慌急了董鹤芬眼见,女儿的手背,瞬间起了一条条血痕,那怒意,霎时从心底腾地升起来,她狂叫一声冲过去,撞了陆丽萍一个趔趄。
陆丽萍也急了,又冲过去
恰在这时,陈德明迈步进来,看到这乱成一团的屋子,他心一滞,安安疯了
他一步跨过去,厉声喝道“安安,松手”
陈安没听到似的,依然下死力气地,掐牢了,嘴里也不知叨咕着什么,她整个人都魔怔了,完全疯了。
“我说你,松手”
陈德明大手一伸,两掌握住安安的腕子,企图把她的手臂拉开,可根本不行,她那样的用力,那手指,仿佛已嵌进然然的脖子里一躺一站,两个如花一样的孩子,都是他的女儿,却天生的不对付,仿佛前世的宿敌一样。
他忽然之间,心力交瘁但他分辨得清,眼下,先要顾哪一个。
他抬起一只胳膊,抡圆了,照着安安的脸,狠狠扇了下来。他必须把她打醒,这是闹着玩的吗。
清脆的一声响,陈安摔飞了出去。
另外正撕扯的两个女人,也停止了动作。
几乎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一下清静了。
以上三千字,今儿就这一更。
第二百五十二章3000字
陈安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仿佛炸裂开来,鼻端有浓重的血腥味,眼前蹿出无数的小星星,晃啊晃的,星星,那天上的星星,多调皮,多可爱幼年的她,趴在父亲厚实的肩膀上,仰着小脸,看父亲一颗一颗指给她那是七斗七星这是天河,那边是织女,这边是牛郎她到现在依然记得清晰,一记就是这么些年,可父亲呢,大概早忘了吧
她一时间,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所有的,都是朦胧的一团灰,甚至,连疼痛也感觉不出,迎头兜上来的,是漫无边际的绝望和空洞,她就象一个瞎子,孤独地走夜路,明知烛火对一个瞎子而言,毫无意义,可还是不停摸索着,顽固而执着地探寻着,只为感受那一点儿温暖,一点儿慰藉,一点儿依赖,磕磕绊绊地找着,却一不小心,堕下万丈深渊。言酯駡簟
现在,她结结实实摔了个粉身碎身。
以前以为,她已经绝望到底了,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还是存了一点念想儿,一分渴望,一份痴心妄想。
可现在,她不敢了,再也不敢要了。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点一滴侵蚀着肌肤,令她彻底绝望廓。
屋里几个人,几双眼睛,都吓傻了似的盯着陈安。
这一掌挥出去,陈德明只觉掌心火辣辣的,他明白这一掌的份量,他当过军人多年,有一副军人的体魄。
可他的心,这刻,真真切切在疼,在痛。望着女儿脸颊上的红痕,他极想蹲下身子,抚摸女儿的脸蛋儿,象小时候那样,不管受了多大委屈,他只要稍加一哄一逗,女儿就笑了杰。
可现在,不一样,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他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操控一切,他能从容不迫,可唯独在面对安安时,他的一颗父爱,羸弱而力不从心,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是因为心变了,但确实有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他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折磨着他,日渐和女儿疏远。而今天,他还要做一回这样的父亲,也就是刚刚,他忽然打定了主意。
明明知道,安安一直对他这个父亲失望透顶,甚至亲昵不起来,可是根源呢,这得打哪儿说起呢,他不管错了多少次,偏袒了多少回,他只要做对了那件事,就好
屋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出声,只有粗细不习的喘息只一会儿的工夫,陈安的半边脸,便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