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安好点儿,别老欺负她”
他不由挠挠头“咳,瞧您说的,我欺负小安子,笑话我欺负得了吗她那张律师嘴,毒着那”
夫人立即眉开眼笑,骂道“就你,该,张口闭口小安子小安子的,打小谁教你的,还不改改口”
他心里颇有微词,又不便拿出来和母亲解释,含糊说道“妈,就这样吧,我挂了啊”
“哎,你这孩子,先去吃了饭”
他不待母亲说完,按断了电话,母亲若再唠叨下去,他真的要怕了。
心里,喜忧参半。
他终于挪开了脚步,坐进安安的小车里。
车子真够小的,象只玩具ode一样,不管方向盘、座椅,还是车里的装饰,都比他的小了几号,而他个子高大,几乎连伸伸手、晃晃脖子都成了困难,但是车内,满是她的香味,淡淡的芬芳,象她唇上沾着的味道。镬
路过玉膳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不一会儿功夫,拎了一个食盒出来。
明知热脸要贴冷屁股,他还是心甘情愿腆着一张热脸凑上去。
车子停在楼下,他拎着食盒下了车,习惯地抬头一层一层往上数着123第18层的某个房间透出灯火,暖融融的光晕映在窗户上,他心里也象亮起了一盏灯塔,两条长腿格外有了力。
小安子这会子在做什么呢,心里想着,有几分雀跃,他蹬蹬蹬上了楼。
出了电梯,浓郁的饭菜香气盈满楼道,貌似普通的家常菜,却诱人得嘴馋。
他想起小时候,安安特别能吃肉,小小的她半跪在椅子上,两只油腻腻的小手捧着一只比她小手还大的鸡腿,吭哧吭哧地啃着,旁若无人般,吃得咂咂有声,津津有味,奶奶和妈妈分坐在她两侧,一脸喜欢和疼爱地看着她,而爷爷和爸爸则虎着脸,一人一标准坐姿,一手拿筷,一手端碗他自己呢,手里也捧个鸡腿,腮帮子含着一块肉,眼珠子却骨碌碌地瞅着对面,见她很快啃完一只,骨头往桌上一丢,又对着盘子下了手他不由咳了一声,嘴里早已软化的食物顺着喉管滑了下去,他抻一抻脖子,噎得直翻白眼,她终于抬眼看了看他,咧开油乎乎的小嘴冲他甜甜地笑了“立维哥哥,我只吃这一个了哦,剩下全是你的”
他咳得更厉害了,奶奶和妈妈笑得呛了气,她当他跟她抢呢
钟立维忍不住嘴角一翘,那时她多贪吃啊,象只小馋猫,丢了一桌骨头给他,而他更傻气,十足的小傻瓜一只。
在国外的两三年,他极讨厌在厨房和餐桌以外的地方闻到菜味,可这会儿,这种饭菜味让他联想起干净明亮的一间屋子,一个系着围裙忙碌的女人,一个坐在餐桌旁等待的丈夫,和一个温暖的家。
不过这是谁家呢这么香。
安安才笨呢,大概连炒菜铲都不会使,笨到只会煮方便面了。
他叹了口气,手刚触在门铃上,就听到银铃叮咚碰撞的女子爽朗笑声,还有一个男子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说话声,从门缝里飘出来。
他的手立时僵住了,安安家有客人她还有心思请客人到家里坐
这大晚上的,有男有女,又笑又闹的。
他狠狠按响了门铃,心里像是有个漩涡,搅得不是滋味。
门很快开了,一个高挑的女子站在门内,媚眼横生,大眼睛,看人嘶嘶带着电波,很长很长的一把头发披在肩上。
女子往门板上一靠“先生,您找谁啊”
钟立维不由皱起了眉,很浓的酒味,这女子显然喝了不少酒。
“我不跟醉猫说话”他抬脚往里闯。
女子不干了,两手一叉腰挡住,黑色的裙子衬得胳膊极白。
“哎哎,干什么你,私闯民宅,你谁啊你”
他的脸色有些暗沉,因为他辨认出了屋内男子的声音,听过多少回了,在他心头,象根硬刺一样扎了这么多年,就在今晚上,他和他还交过手呢于是心里那个漩涡,开始疯狂地旋转。
“嫣儿,请他进来吧”
他看到陈安出现在视线内,娉娉婷婷象一朵莲花,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裙子,他觉得眼里立也象扎进了一根刺,有些辣痛。
他还注意到,她的眼始终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只是对着挡门的女子背影说的请他进来吧。
客气真是够客气的。
却也讨厌极了。
赵嫣终于不情愿地一侧身,他大踏步迈了进来,经过陈安身边时,略略一停,他对她笑了笑。
那笑,大有深意,陈安立时觉得脊背一凉,然后滚过一层汗。
客厅里摆着一张餐桌,桌上精致的四菜一汤,三副碗筷,三只玻璃杯子。
桌旁坐了一个清俊漂亮的男子,笑微微的模样,显得整个人温吞儒雅,斯斯文文的。
只是,在见到钟立维走进来的刹那,那脸上柔和的笑意敛了一下,却也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钟立维也点头示意,下一刻,他的眼光一下子停留在乔羽胸前,那里裹了一块围裙,一只可爱的小熊正趴在他胸口处。
他认得那条围裙,就挂在安安厨房门后,干干净净一直挂在那里,没有用过一次,他曾嘲笑过她人家是挂羊头卖狗肉,你倒好,挂这么个物件,你当自个儿是个好厨子呢
这几天有事耽搁了,今儿起恢复更新,晚些还一更
第一百三十章
心里那个漩涡越滚越急,象是绞碎机,他真想把那条围裙抓下来,撕巴撕巴扯烂了
唇角越沉越深,沾了一点模糊的笑意,他再次扫了扫餐桌,恭维道“乔先生好手艺啊,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这年头,标准的新好男人,少见”肋
乔羽微微一笑,桌下十指纠结在一起“钟先生,客气了。言酯駡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