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说道“妈,这是谣传,不太可信”
夫人正色道“那就是有一定可信度喽”
他也认真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会处理好的。”
夫人略略放了心“但愿如此,就象在爷爷面前保证的,大事不糊涂。得,咱娘俩儿也散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小巷,他看着母亲的车拐进了另一条巷子,他停了一下车,其实爷爷家离爸妈住的地方不太远。
过家门而不入心里不是不酸涩。
他挠挠头,这几天,感慨颇多了些。
转脸看到放在副座上的食匣子,心里又畅快起来。
宝诗说,安安小时候没少吃他们钟家的饭。
这一点没说错。
在路上连着拨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惆怅又一丝丝象海水般漫了过来。
回到雅园,抱着匣子上了楼,他直接去敲隔壁的门,半天没有回应。
再拨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他的脸慢慢凝重了,又站了片刻,他默不做声掏出房门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推门进去。
门在身后无声无息合拢,他微微眯了眼,客厅并不是很暗,城市的灯火从窗子里透进来,而脚下是软绵绵的地毡,他重重地一脚一脚踩过去,长毛被压翻又慢慢弹起,黑白相间,似波浪一样翻过一浪又一浪,那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花,更似夜空盛开的焰火般,一点点氤氲开来。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酒柜前,放下匣子,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然后,他信步走上了阳台,远处的一方夜空,是黛青的颜色,被高楼林立的建筑切割得棱角分明。而近处,霓虹仿佛近在咫尺,错落交织,映着他的脸。
他看了看左侧,隔壁的飘窗上透出暖暖的昏黄的光线,隐隐有舒缓的音乐流泻出来。
他低头,轻轻晃了晃酒杯,红褐色的液体,有丝绸一样的光泽,黏在杯身上,缓缓流下来,粘绸的象蜂蜜扑入口鼻的,是一股清淡的葡萄香气。
他嘴角牵了牵,慢条斯理地将酒杯举到唇边,喝下去却又快又急。
喝完了,他对着酒杯微笑了一下,态安详,似乎一杯酒下肚,很舒服,熨帖着他的胃。
他又看了看隔壁的阳台,和那一片暖融融的黄光他返身回了客厅。
他又连着喝了两杯,几乎是灌的,然后重走回阳台。
他运了一口气,长腿一步跨到半截护拦上,然后手肘用力一撑,借力使力,他身子一飘,一落,瞬间,他就移了位,而且落地无声。
象一个毛贼
第九十八章 她鄙夷他了
象一个毛贼
更象一只大鸟,掷地无声,轻灵灵的。
他轻轻拍了拍两掌,拂去手上沾的灰尘,然后抬脚进了客厅,熟门熟路的。
他略略扫了扫,客厅里亮着灯,却空无一人,墙角的电脑桌上,绿莹莹的一点光,一闪一闪的,旁边音箱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客厅中央一张茶色玻璃几,杂七杂八摆着几样零食,有拆了包装的,也有没拆的,杂乱地堆在一起。
他皱了皱眉,她这毛病,多少年了还是没改掉。
经过卧室时,房门敞开,也不见人影。
然后他听到水流溅地的声响,他想也没想,径直奔洗手间而来。
刻有花纹的毛玻璃门上,洇了一团浓浓的水汽,象冬日里盛开的凌霄花。并且那门上,朦朦胧胧映出一个人体,而且是一具美妙诱人的、女人的胴体。
一瞬间,他就象一只鹅,突然被人捏着脖子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困难了,脚下轻飘飘的,连思路也混乱了阄。
只有那双眼睛,幽幽深深的眼睛,直直地落在那里,一眼不眨的,象丢了魂魄一般。
他看到她细长的胳膊和优美的长腿,轻轻一抬一提她柔白的颈子间,撒满了晨间荷叶上的露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她微一晃头,四散的水珠落下来,紧贴着柔美的曲线滑下去,倏一下不见了而她站在花洒下,象一只美丽的丹顶鹤戏水。
脑中活色生香,晕晕的,他觉得刚喝进肚的酒液也起作用了,他嘴巴干干的,有点口渴。
他深吸了几口气,空气中仿佛飘着一股混合香,有美酒的醇香,还有沐浴乳和洗发精的芬芳,香甜得令人心醉,一点一点的,慢慢将他卷了进去
忽然“啪”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一下子给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遭了,被发现了
然而浴室里没有什么异样,紧接着响起她独特的嗓门,被浓浓的雾气蒸着,她跑调的小曲儿有种别样的暗哑和性感哦。
他浑身战栗了一下,再仔细瞅那玻璃门,他用力攥了一下手,门上除了描绘的花纹外,还有一层潮气烘托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他退回客厅,跌进沙发里,苦笑。
望梅止渴,还是饮鸩止渴
他,竟然对她渴望如此吗
就象心里埋藏的心魔一旦放出来,捂也捂不住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随手拿过一个抱枕盖在发烧的脸上,丝滑般的绒面上沾着洗发精的味道,他的心异地安定下来,就象她守在他身边一样,这么多年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