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娱记,她一下想起了闺蜜赵嫣,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娱记,一个月前丢下一个电话,说是去横店探班,那孜孜以求的探索与发现、将八卦事业进行到底的精,和小秋有得一拼。
上午小秋将高太太案子交接过来,陈安抽时间翻阅了一下,离婚嘛,无非就是两个人不再搭伙过日子,然后瓜分财产,孩子的抚养权归属及赡养问题。
好在高太太没有孩子,陈安却发现高太太所列条款有点苛刻,夸张一点就是狮子大张口,难怪高先生一拖再拖,不过作为她的当事人,她有权利为她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在去法院的路上,她拨了高樵的电话,是他的助理接的,陈安一点也没客气“你好,我是向北方律师所的陈安,高太太的案子改由我接手,我想高先生是京城名人,断不想为了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如果高先生再不露面,那只好法庭上兵戎相见”
刚挂断,又见蓝牙一闪一闪的,陈安接起来,是死党赵嫣,这人啊,果真禁不起念叨。
她刚喂了一声,对方连珠炮似的发起难来“安安,你当你是国家领导人吗,怎么那么忙,我打了半天还是占线,老实交待,跟哪个情儿闷得蜜呢我这才走几天,你就给我勾搭上一个,这可不行,坦白从宽啊”
陈安笑了,这家伙就是这样,芝麻大点的事都能让她说成西瓜,她啐道“你还说我,我给你打了无数通电话,老说你不在服务区,我以为你钻了深山老林去当白毛女了”
第十二章 第二次相遇
赵嫣咯咯地乐起来“哎,你还别说,那里真是人迹罕至,剧组取景在那里,要不是不时看到戳着的电线杆子,我真以为穿回古代了”
陈安笑道“嫣儿,欢迎你重返万丈红尘,灯红酒绿,现在人在哪儿了”
赵嫣这才有点疲惫地说“刚下火车,安安咱晚上见吧,待遇不高,给我接接风洗洗尘,请我嘬顿大餐,喵的,吃了一个月的盒饭,我全身都快长毛了。”
陈安挖苦她“你这趟差出的,辛苦啊,象从非洲逃回来的难民呃,怎么不坐飞机,飞机多快啊”
肖嫣恨恨道“万恶的资本家规定了,三千公里以上才给报机票,除非我出国,除非去新疆访问基地组织,除非我飘在印度洋上空不下来,除非我去青藏高原晒它个高原红回来喵的,不说了,回家睡大觉,晚上八点老地方见”说完递了个飞吻,然后嗒一声挂了。
陈安摇头,这丫头
下午去恒安大厦拜访完客户,从电梯里走出来,还没到大堂,没想到竟又和乔羽不期而遇。
墨菲定律说过,当你越讨厌一个人时,他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当你想念一个人时,翻遍地球都找不到他。
这才三天,她又见到了乔羽,不过不是讨厌的感觉,不是思念的感觉,只不过物是人非,有点心酸。
这次,她倒没有慌张,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了,她落落大方主动打招呼“嗨,乔羽,又见面了。”
“安安”他似乎又很意外,惊喜地看着她,笑容如六年前一样温暖和煦,给她阳光般安定的力量,她的心不由开始一丝融化。相识五年,他是惟一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从高中朦胧的情愫,到后来炽热的恋爱,她完全依赖了他,一看到他,她的心马上忍不住贴过去,曾经以为他才是今生唯一牵手的良人。
他笑着问“过来办事”
她点头,“你呢”
他往前走近了一步,眼柔和却晶亮地看着她“我的律师所在上面,要不要上去看看”
她茫然地问“你没改专业”
他眼微微有点烫“为什么要改出国后我继续读的律师专业,我一直没忘我们的约定”
陈安莫名开始心慌,乔羽当初说过,他父亲希望他学医,而他毅然选择了和她一样的专业,他说,安安,我们一毕业就结婚,然后一起创业,一起开个律师所。
他眼中的光芒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恍惚抹去了分离的岁月,以前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用这种多情的眼看着她,那叫脉脉含情,那是情人们之间不由自主才会产生的默契。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要去一个地方”她怕他不相信又补充说“我们约好了时间的。”说完她就后悔了,越解释感觉越糟。
“好”他仿佛没听出来,依然温和如斯,他说“律师所下周五开业,到时候过来喝杯茶吧”
第十三章 这刻她徬徨
她客气地说“有时间一定过来,还有,谢谢你的石榴。”
他微笑“一定来,我等你”简单几个字,象是宣誓,又象是承诺。
陈安急步就走,真怕自己再晚走一步,眼泪就会掉下来,她那么辛苦地将这段感情捂了六年,仿佛心底镇了一只妖怪,其实那是她的心魔,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想起他。
手忙脚乱从包里翻出一堆钥匙,家里的,公司的,文档柜的,却独独没有车钥匙,她急得迸了一脑门儿汗,恨不能将包翻个底朝天后来到底是找到了,“啾啾”两声车门一开,她一头钻进去再也动弹不了。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她以为自己历经六年早拥有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躯,她以为自己终于完全放下了,可到头来全错了,她高估了自己,她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只一个眼,就将她所有的伪装剥得一丝不剩。
太丢脸太可悲,简直卑微到尘埃里了,可恼又可恨,她暗骂自己陈安,出息点行不行别再枉自多情了,你们早结束了
可是捂也捂不住的心酸漫无边际兜上来,象路边花池里骤然开启的阀门。美酒越陈越香,而伤痛越织越密,她就象一尾鱼被猎人用丝密的网搁浅在沙滩上,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胸口很闷,很疼,她愣是将眼泪逼回眼框里陈安,不许哭
用力一拧钥匙,车子发动起来,她习惯地往反光镜瞄去,一下子僵住了
乔羽就站在车后,不知站了多久了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狼狈的了,她咧了咧嘴,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