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沈从龙和彭四海都已如此,也不再犹豫,一时间,所有的门派都拜谢离开。
叶瀚飞感激地看着唐潇和钟小鱼,他们也都微笑着,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不消说。
所以箫笛剑侠依然是箫笛剑侠,叶青青若是亲见,恐怕又要气晕过去。
这大概也是杭语薇想要看到的结局,却不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因为,叶瀚扬开始学着做一个江湖中人。
这是不是因为和杭语薇在琅琊山那一夜的相处呢
没人知道。
人们只知道,最近三年来,很多人都开始谈论叶家剑法,很多人都声称自己真真切切地见过叶家剑法。这只因这几年来,叶瀚扬几乎没有在环碧小筑待过超过十天。他什么挑战都接受,无论是成名已久的剑客,还是初出茅庐的剑手。三年来,他一共击败了九十七位对手,不杀一人。这使得他的名气更大,在天下第一赌坊的赔率榜上,从一赔三上扬到一赔八。
天下第一赌坊是近年来最出名的赌博组织,也是世上唯一一个只以江湖中事为局的组织。这里每日流水上千万,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徘徊于天堂和地狱之间。
三年前,青龙会土行旗在中土受挫、旗主身亡,便一直群龙无首。如今据说选了新会主,新会主为立威,于是不远万里到中土向叶家寻仇。
“腊月二十八,将治醇酒一坛,与阁下会于瓜洲迎宾楼。青龙会。”
这就是青龙会送给叶瀚扬的最后一封挑战书。因为青龙会的规矩是事不过七,若有仇家逃过他们七次狙杀,任何事情都可一笔勾销。
叶瀚扬已赢了六次。
所以这第七次挑战,自然是天下第一赌坊的大赌局。它的老板谢超凡已包下瓜州会宾楼,并且放话出来,只要加入赌局的朋友,迎宾楼一切花销全免。所以即使岁近除夕,即使大雪漫天,瓜州会宾楼仍然引得江湖中各色人等纷至沓来。
天色尚早,迎宾楼门前却已挑起了两只斗大灯笼。红色的灯笼迎着雪粒,热烈地释放着光热,鲜艳得如天边夕阳。两匹快马,踏起一道雪雾,自长街尽头飞驰而来。马上是两个黑衣汉子,隆冬季节竟然敞着衣扣,露出结实的胸膛,衣角猎猎作响。行至迎宾楼前,突地一勒缰绳,马鼻子里喷着白雾,就地打了两个转儿,才停了下来。黑衣人跳下马,挑帘而入。才进门,凝结在他们衣襟上的冰雪立时滴下水来。
酒楼里几十张桌子上已然座无虚席,人们虽面露焦急,却都不说话。大厅正中站着一个净白无须的中年人,正是谢超凡。他细细打量着两黑衣人,摇摇头道“黄河双龙,你们来晚了。”
两个黑衣人顿时变了色,其中一人急道“怎么,比武已经完了”
谢超凡笑了笑“若是比武完了,这小小的迎宾楼,哪里还留得住这许多江湖朋友。”
黄河双龙放眼望去,只见满满一屋子人果然都是有些名气的人物,且不说算帮的王雷,朱砂帮的朱允,海门的海千浪,柳叶快刀甄娘子,就连名花谷传人柳凝霜、山西彭家少爷彭人玉这等人物也到了。他二人不禁笑道“谢老板,这次叶大侠的赔率是多少”
谢超凡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道“一赔十。”
左边的黑衣人道“谢老板押的谁”
谢超凡道“青龙会。”
右边的黑衣人惊道“青龙会他们已输了六次”
谢超凡道“我的钱已赚得太多,若不输出一些,只怕江湖中想要我命的人会越来越多。”
左边的黑衣人叹了口气“谢老板果然很懂得享受。你一定会活得很长久。”
谢超凡又笑了“两位请入座。”
黄河双龙本以为自己来得最晚,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更晚。才一落座,就见门帘一挑,一个娇滴滴的少女闪了进来。
她穿着厚厚的白狐狸毛外套,生得粉面桃花,看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白狐。她旁若无人地脱下外套,露出一身水绿长裙,扭着纤纤细腰,对谢超凡娇滴滴地道“这里可是箫笛剑侠叶瀚扬与青龙会决斗的地方”
谢超凡早已走了过来,道“正是。”
少女笑了笑,对门外招手道“就是这里了。”说着将门帘卷起,四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抬着一顶深蓝色小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六个白衣女子,都与这白狐般的少女一样长腿细腰,眉黛间溢满了春色。
谢超凡喜欢漂亮女人,却皱了皱眉。他已看出这十一个人武功都不弱。“敢问姑娘”
先进来的少女笑眯眯地道“我叫小曼。我家公子想看比武,我们就来了。听说这迎宾楼被天下第一赌坊包下了,若想看比武,就必须加入赌局,对不对”她的眼睛在谢超凡身上瞟来瞟去,好像一只温柔的小手。
谢超凡十分受用,点头道“不错。不知你家公子打算押谁,押多少”
小曼眨眨眼睛“我给你问问吧。”说完转身走到轿旁,柔柔地道,“公子,咱们押多少”
轿子里的人道“一百。”
这声音病恹恹的,说完这两个字便轻轻咳嗽起来。
有人叹息“这又是哪儿来的富家子”
有人讥诮“养着这么多女孩子,难怪会得病。”
小曼听了,却一点也不脸红,昂着头对谢超凡道“我们押一百万两。”
整个酒楼的人都骚动起来。要知道如今赔率是一赔十,若是输了,立刻就要赔出一千万两。这个数字,简直就快赶上江南四省一年的税赋了。谢超凡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赌徒,镇静地道“你家公子方才说的一百,是指一百万两么”
“不多不少,一百万两白银。”
谢超凡见那轿子里的人没有出声,接着道“押谁赢”
小曼扭了扭腰,道“自然是叶瀚扬。”
“你家公子对叶大侠有如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