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雪下的越大,殷旭骑了两天马就不愿意坐在马背上吹风了,于是半路上换了舒适的马车。
滕誉掀开帘子钻进去,卷起了一股寒风,坐在马车里的人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靠在软枕上看书。
千离别以为霍七少是个好学习的人,滕誉清楚的知道那本书是左少棠临行前塞进他行李里的,似乎是江湖上某个很出名的采花大盗写的淫书。
也亏得殷旭能把这样的书本看得像是在研究古文一样严肃。
“你到底怎么了生气了”滕誉抽调他手里的书本,随意瞄了一眼,竟然看到一张银荡的插图,他眼皮子一抽,赶紧把书本合上。
如果是两男的龙阳图就算了,他还能抱着学习的心态好好看一眼,可一男一女的交合图看了有什么意思
难道殷旭还喜欢女人不成
想到这儿,滕誉眉头皱了起来,殷旭似乎从来没说过自己只喜欢男人啊。
滕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屮,没有注意到殷旭在听到他问话后一闪而过的尴尬情。
等他回过来,对方己经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表情。
“我得罪你了”滕誉往前挪了两步,与他面对面靠的很近,“就算要判刑,你也得给我个理出啊,如果我有错,改还不行吗”
殷旭推开他的脸,面对着这张脸,他发现自己心跳会不稳,呼吸会急促,手脚会发热,虽然以前也会,但好像没这么严重啊。
都怪滕誉那天的那句话,彻底地将他心扉揭露开了,两辈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离不开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以前他知道自己喜欢滕誉,但喜欢与离不开是两回事,他殷旭向来不觉得自己离了谁就活不了的,结果却是如此惦记一个人。
而且这种感觉太过矫情,以至于殷旭这些天看到滕誉就觉得整个人不太状态,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心情,就是──恼羞成怒
当然,他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滕誉被推开也不恼,他有些好殷旭这状态,他仔仔细细回想过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绝对没有值得对方生气生这么久的。
而且在他印象中,殷旭的生气都不会是这种状态,反倒像是闹别扭似的撒娇
滕誉被自己这种猜测寒了一下,他双手撑在殷旭的两侧,盯着他问“真的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猜咯。”
殷旭嘴角撇了下,终于出声说“我没事,你别管我,过几天就好。”
他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个过于震惊的消息,也需要点时间来适应这种灵魂与肉体双重刺激的感觉。
滕誉听他说的肯定,也就放心了,钻出马车跳上马背,不再试图撬开殷旭的嘴。
马车前进的不快,路上时有大雪封路的情况,好在他们带的人多,清理障碍也很方便,终于在二十天后抵达了京都。
临近年关,城门口更热闹了,来往的百姓和商人络绎不绝,滕誉一行人正打算低调地进城,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吼叫“让开快让开”
滕誉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去看看”韩青调转马头,小步地驱使着马儿往事发的地方去。
没过多久,韩青策马回来,弯下腰靠近车窗说“殿下,是容家的人,来了不少人。”
“容家”滕誉听到这个姓氏脸色冷了三分,“他们来京都做什么”早在柳家倒下的时候,容家就对他避而远之了,加上容妃在宫里,滕誉对这家子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属下不知,要去查查吗”
滕誉心下一动,想到了一件事,“宫里那位多大了,収名了吗”
韩育知道他问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四皇子,关于这对母子的消息,只要滕誉不主动问,韩青就不会主动说。
反正一个只是襁褓里的婴孩,一个只是后宫默默无闻的女人,动摇不了大局。
韩青低下头,小声回答“应该三四个月了吧,名字取了,叫滕翀。”
“滕翀鹄飞举万里,一飞翀昊苍,倒是起了个好名字。”滕誉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韩青无言反驳,他甚至没告诉滕誉,最近接到的线报中,皇帝对这位刚出世不久的四皇子极为疼爱,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重点培养他。
当然,滕誉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皇帝对他们三兄弟失望透顶,想要把尚不懂事的老四培养成自己满意的接班人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如果他真有此打算,大概宫里又要热闹了。
云贵妃母子可不是会眼睁睁看自己盛宠旁落的人。
“滚开拦在路中央做什么没看到后面有人要进城吗”一个马鞭甩向三皇子队伍后的侍卫。
退到道路两旁的百姓发出一声惊呼,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啊”一声惨叫响起,众人都以为是那名被鞭子抽中的人发出的,待睁开眼一看,却见那执鞭者己经摔下了马背,由于马匹受惊,他被踩了好几脚,胸口都凹陷下去了。
“咝真狠”众人看得直冒冷汗。
“你竟敢当街行凶”容家人迅速将那名侍卫围起来,誓要讨个说法。
三皇子府的侍卫都是有品阶的,走出去谁不高看一眼,现在竟然被个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挑衅,为了自家主子的脸面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哪来的疯狗乱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哪里轮得到你们放肆”
“那你又知道我们是谁吗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可是容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