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酒。”
“这不妥”那牢头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天牢重地,如果有何闪失,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滕誉将银子砸在桌上,“明日你尽管将此事报上去,自会有人告诉你妥不妥”
那牢头咬咬牙,侧身打开了牢门,“殿下您看看就好,可别靠太近了,这些人十恶不赦,担心别伤着您,您请尽快。”
“咯嗦。”滕誉摆摆手,带着身后的人穿过那道厚重的牢门。
天牢里的味道难闻的很,滕誉嗅觉比常人灵敏,进来后眉头就没松开过。
“跟紧我,别四处乱看。”他冲身后之人低声说了一句。
“哦。”汪仁迈着步子小跑着跟在滕誉身后,两只大眼睛免不了好地四处看,不过在看到一个全身烂的不成样子的囚犯后,就吓得不敢挪眼了。
滕誉一路朝前走,路过的牢房都是静悄悄的,阴森森的通道里回荡着他沉稳的脚步声,最后在一间牢房外停下来。
他伸手握住牢门上的大锁,用力一捏,只见鐡锁如遇高温般融化低落下来。
这一动静惊动了牢房里的人,他抬起头,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半响才有气无力地说“原来是三殿下,没想到老奴落得这般下场后,第一个来看老奴的竟然是你。”
滕誉推开牢门走进去,看着眼前被八根大鐡链禁锢在墙上的人,嘴角一扬,“倒是不少人想来,可惜也得他们进的来啊。”
“殿下半夜三更来找老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吧不如开门见山地说。”
滕誉见他精不济,眼灰暗,已有死志,怜悯地问“你不想问问自己的结局会怎样吗”
“无外乎凌迟处死。”赖济全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身体残缺,他的声音本来就偏细,这一笑,犹如女人吊嗓子,可把一众邻居吓醒了。
他背叛了德昌帝是事实,按理他应该早在当日被拿下时就被处理了,可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关押在这天牢的底层。
怕他武功高强越狱,不仅让人封了他全身的穴位,还用粗壮的鐡链绑上才安心。
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你倒是看得开,但本殿想,秦王一日没有伏诛,父皇便一日不会杀你。”
“为何”
滕誉不厚道地笑笑,“自然是让你们下阴间能做个伴。”
赖济全嘴角扯动了一下,“那也不错,能与亲王作伴,也算咱家的命好殿下不会是来和老奴聊天的吧”
滕誉大半夜跑到天牢来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找赖济全聊天,他附在汪仁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方点点头,从怀里掏了个荷包出来,在周围布下了个隔音阵。
“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汪仁年纪虽小,却很懂事,点点头跑到牢门外站岗,警惕地盯着来路的方向。
“那位是”
“与你无关。”
“哈哈老奴只是见他刚才的动作有些眼熟,有点像霍七少当初在宫里布阵的手法。”
“那也与你无关了。”滕誉继续戳他的痛脚。
赖济全风光了二十年,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人难免有些伤怀,“是啊,一切都与老奴无关了,殿下想问的事情老奴一定不知道了。”
滕誉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将一粒药丸塞了进去,“你以为本殿是来求你说的”。
“咳咳哈哈哈殿下就算喂咱家吃了毒药也没用,反正都是要死的,这种死法老奴还得谢您呢。”赖济全夸张地笑起来。
“天真”滕誉哪会让他早死早超生,他抱着双臂靠在牢房的门上,等着药效发作。
赖济全不知道他给自己吃了什么,不过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不会是毒药那么简单,但他一个必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呢真是太小看他了。
“你跟在父皇身边那么多年,大概是对他最了解的人吧”滕誉没有把视线放在赖济全身上,而是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最宠溺他的时候,只有这个内廷总管对他态度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的。
当然,他做的并不明显,但滕誉直觉这老阉狗不喜欢他,而以他当时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会容忍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的仇就是在平时的磕磕碰碰里结下的,要说深仇大恨也有,只是滕誉并不恨他,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不过他们都知道,如果对方赢了,那自己就是死的下场。
“唔”赖济全色一变,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
滕誉回过来,见赖济全身体忍不住痉挛,双腿根本站立不住,要不是他身上绑着鐡链,这会儿肯定已经躺在地上了。
“滋味不错吧”
“要、杀、便、杀”赖济全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整张脸已经扭曲了,他此刻的感觉难以形容,就像有人拿着锤子一点一点地敲碎他的骨头,切开他的皮肉。
他想凌迟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强忍了一炷香的时间,赖济全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啊”
滕誉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连眼都没有一点波动,外头的汪仁倒是频频朝里看,可惜有隔音阵在,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这个阵法是他这几个月按师父留下来的图纸琢磨出来的,滕誉知道这件事后很是震惊了一会儿,因为他也是尝试过的。
结果自然是没有学成,难怪殷旭说学阵法靠的是悟性和天赋,滕誉算是受教了。
“你以为本殿是来问话的”滕誉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牢房里回荡着,“有什么好问的问当初你是如何按照父皇的要求给我母后下毒问你当初是怎么眼睁睁看着我母后死去的还是问你当初是抱着什么心态做下这件事的”
滕誉冷笑,虽然主谋是皇帝,但一直帮着主谋实施行动的可就是这位了,他如何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