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钟山和他交手,我没有如此不济,可刚才破坏五方来去阵消耗我太多精力,且不知为何,我的灵法竟然开始自行走泄,似乎有个巨大的黑洞不停在吞噬吸纳,令我经脉逆行这是,阵法反噬之相
呼吸之间,兀屠第三招已至,残阳如血,气嚣吞日,肃杀之气带着冰冷的绝望,令敌人斗志尽无。
我避无可避,见此之势,已然心智迷乱,断魂在即,
筋八脉尽皆震裂,周身大穴被剑气刺中,血柱迸射,我身体中残余灵气已经开始自行运转疗伤,印堂虬纹鲜艳夺目,回光返照,元劫灭前垂死挣扎的末相已现。
我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思考,脑海,眼睑,只是无边无际的血雾。
只消一下,对准我的印堂,一剑击中,我的元会立刻灰飞烟灭。
时间几乎在刹那静止,我觉得自己似乎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兀屠补上最后一击。
不过弹指之力,为何死亡还未降临,还是,我已经死去,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么
我的智几番明灭,目所能视,黑色,血色,黑色,血色,黑色血色,只是这回,不是血污,而是一双赤红的血眸。
他居高临下望着我,一动不动,他的眼里没有怜悯,亦无杀气,只是一片死寂,森森的死寂。
我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消亡,可胸口有个东西,散发出淡淡的暖气,竭尽全力遏制我的生命流逝。
相思扣览冥
几乎消竭的意识短暂清明,也就这么会儿,我忽然暴起浑身最后一丝余力,借着怀中相思扣,突然消失于兀屠跟前。
我的智已经彻底涣散,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处,哪个时空,只是倒地刹那,没有预料中冰冷的地面,而是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厚实的掌心抵着我的背,强烈的暖意骤然包裹住我冰冷四肢。
览冥,救我救我
耳畔传来叮叮咚咚锅铲相击的声音,我耳尖微动,缓缓睁开双眼,模糊间看到老旧朴实的农屋顶梁,复阖双目,再度昏迷。
如是反复,清醒,昏迷,昏迷,清醒,隐约觉得身边有一老妪照料。
待一日阳光自纸窗洒入,我终于醒转过来,低眼看着自己一身粗布麻衣,睡在窄小破旧的木榻上,掩着床洗得发白的被褥。
似乎听到声响,木门应声而开,一名面如树皮的苍老妇人进来探视,见我半坐床头,欢喜道“姑娘,你醒了。”
这是哪里这又是谁
我豁然想起自己伤重昏迷前的情形,忙问“大娘,是您救了我”
老妪摇头道“不是不是,是位俊俏公子带姑娘来的。”
俊俏公子是览冥吗
我迅速打消这个想法,若是览冥救我,怎会把我放在这山村野屋中,定会带我回钟山去。可若不是览冥,谁那么本事能救我性命
“大娘,您说的公子,是何模样”
老妪去了隔壁,听我问话,在隔壁边答边走,等说完话,人也端药走到我跟前“这公子模样十分俊,老身这辈子没见过这般俊俏的公子。下巴呢,尖尖的,眉毛呢,浓浓的,那眼睛顶顶地亮,说话也十分客气周到,待姑娘你更是体贴入微。姑娘你先来那几天,他日夜衣带不解不眠不休为你疗伤,真是个好情郎。”
噗老人家说了当没说。
到底是何方圣衣带不解,日夜同房,孤男寡女,情郎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打死我都不信有人看见兀屠会觉得是俊俏公子,估摸兀屠一来,整个村的人都会被吓跑。
“他人呢”我点头道谢,从她手中接过药,凑鼻一闻,里面含着界药草,到底是哪个,览冥,夭舍,还是谁
“他说姑娘这几日就要转醒,他还有要事要办,让姑娘醒来之后赶紧自个儿回去。”
回去回哪里回钟山,还是回七千八百年后
我把认识的俊俏男子想了一转,也想不出谁会赶来救下我后把我扔在这荒山野岭中托付给陌生人照顾。
暂且不管这个秘的俊俏公子,我想到另一件事,愈发心思重重。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念览冥的,览冥马上回来了,本卷高潮即将随览冥尊的回归而回归
如果再霸王我,我真的要断更了,最近评论少得让我心寒
86不可相离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兀屠不是日夜于钟山觑视“玄算子”么,却为何回回都能准确地出现在剑坛中逮我可若他早知我不在钟山而在青玉宫,以他个性何必等这么久才出手拿我
不仅是这一次了按理说,我身上被却影无相术封印,我还偷听跟踪过他和鬼车,他不应该能轻易察觉我行踪下落啊。何况有了上次被抓的教训,这回我还特别把可能暴露我身份的兵器护甲统统搁在钟山不曾带出来。
唯一带着的就是莫非问题出在补天石上应该不至于,补天石是览冥之物,兀屠怎能轻易在上头动手脚
还有,他那招突然让我浑身灵法受遏的咒法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何专门克制我,是以前他在我身上种了什么蛊不至于,就算他在我身上种过蛊下过降头,后来我与览冥几番双修,以览冥修为,对我身体灵脉必然了若指掌,要有问题早发现了
可是,这次兀屠的咒法不是失灵了么莫非,莫非览冥真的发现了什么,只是没有告诉我就替我解除掉那,那他岂不是知晓我曾与兀屠
我使劲儿捶捶脑门,克制自己往儿女情长方向乱想,把发散的思绪给拎回来继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