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拔了些葱,又揪了个大点的泛了红的西红柿,看着有几个辣椒似乎也成熟了,就稍带着摘了下来。
月儿妈已经在揉面了,月儿舀水洗菜,好在自家的菜没有用过农药,只要洗净泥土就可以。然后切好菜,放在灶台上。
刷了锅,生火烧水。
山月儿忽闪忽闪地拉着风箱,看着炉膛里的柴火燃的很旺,心思不由转到地上的土豆。做完饭后一定要在炉膛里煨个土豆,她很喜欢吃烤土豆。
等地里干活的爷俩回来时,饭已经做好了。
今天的面里菜色多了些,山月儿吃的很香,连吃了两大碗。
饭后,月儿手脚麻利地刷锅洗碗,然后来到弟弟的窑洞里。
弟弟的窑洞和她的格局差不多,不过粮仓里存的是玉米、高粱、小米等杂粮,还有清油等物。
他现在正坐在桌前看书呢。见姐姐进来了,很高兴地扬着手腕说“姐,你咋知道我想要块表呢我对过时间了,和广播里的时间是一样的,可准时了。”
山月儿笑了笑,说“我是你姐,自然知道你的心思了。”
家里就一个老式闹钟,还放在父母窑里。作为学生的他们当然很想有块手表好看时间了。
说起广播,山月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门框上方的小音箱。只有这个窑洞里有这个,原来这窑是爷爷奶奶住的,所以村里把音箱安到这里。老人去世后,青墨住了进来。
想想也有趣,听青墨说,原来这广播的用途大着呢。
村里通知开会、学习等重大事项全是这个小音箱传递的。最早的时候,广播里还放过歌曲、戏曲、评书等,那时村里人可高兴了,到点就侯在窑里等着听,后来不知怎地,就只放村委通知,或者是领导讲话。
山月儿感觉自己来到这里后似乎没听到过广播响,她还以为这只是个摆设呢。
于是她纳闷地问“广播还报时间吗我怎么没听到”
青墨笑了“姐你不住这儿,当然听不到了。每晚7点喇叭里准时放地方新闻。和收音机里是一样的。”
山月儿点点头“哦,这样啊。青墨,过几天等地里的活干完了,我打算去山里挖草药换钱。你和我一起去吧。顺便咱再摘点野果野菜什么的,看能不能多换些钱。”
青墨想了一下说“明天要收胡麻,咱妈可能去。那我和你去挖药吧,不过挖草药很辛苦的,姐你能行吗以前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去。”
山月儿此时赚钱的兴致很高,不怕钱难挣,就怕没钱挣,于是问“咱山里的草药多吗可以卖多少钱”
青墨轻轻摇着头说“草药不多,长的地方都很偏,不好找,得往深山里走。不过卖价挺高的,咱县里、乡里都有专门收购的,晒干的草药有的能卖到十几元钱一两。就是没人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挖。姐你真想去”
月儿兴奋了,一两就十几元,那一斤不得一百多。这可真是无本买卖啊。
“去,当然想去。你不知道一出门发现没钱寸步难行啊,你明年也要上高中,咱从现在就攒钱吧。要不是蝎子太难抓,我还想卖蝎子呢。不过你认得几种草药”
青墨笑着说“姐,我咋觉得你现在爱钱的很,话也比以前多了。”
月儿叹气地说“我受刺激了呗。咱家不就是太穷了么,不然我至于为了上学喝农药吗那农药多难喝啊。”
青墨敛了笑容“对不住,姐,咱爸咱妈是有点重男轻女,他们只想着供我 ,可是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月儿轻拍着青墨的手说“没关系,我谁都不怪,就是我自己太气短,容易想不开的很。其实只要活着,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是死了可就一了百了,再没希望了。我呀,现在只想着怎么能挣钱。对了,你到底认得几种草药”
青墨一笑,在桌上的书堆里翻了一会,取出本厚厚的字典说“我认得的中药可多了。都在这本中草药辞典大全上。”
月儿接过来看,发现这本词典的确很全面,内容很详尽,草药的图片、形态、生长环境、药理、性味、功能主治、用法用量等都有。不过辞典很旧,连封面封底都没有。
她笑了“原来你就是纸上谈兵啊你哪来的这本辞典,上面的描述准不准确”
青墨拿过来,说“这可是咱爷爷留给咱家的。至于准不准,我也不清楚。这本辞典我从小就看,上面的草药我一看就能认得。再说这山里也没几种草药,我都认得。”
月儿看着他那洋洋自得的模样,说“那明天一早咱就进山吧,我就靠你发财了。”
夜里,月儿做着关于卖药发财的梦,安然入睡了。
艰难创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姐弟俩就出发了。
青墨说的那座山很偏远。上山下山,山月儿走的脚底板疼,腿象灌了铅似的几乎抬不起来了,快晌午时,才走到青墨说的目的地。不过这一趟路程很值得。
山里非常僻静,几乎看不到人烟,树木高大茂密,草木昌盛,比月儿家里住的那座山的干旱情况要好多了。看起来这里的雨水还是比较充沛的。不过,同在一片天空下,为什么这里的植被会这么长势繁荣呢难道底下有水资源
青墨说一般一个人是不敢来这里的,因为这里没人家住,怕遇到狼。
狼久居城市的山月儿很新,她从没见过真正的狼。
青墨秘地说他晚上曾听见过狼叫。山月儿想象着一头野狼对着月亮长啸的模样,竟然觉得很美。不过青墨的表情倒是显得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