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道“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
老陶道“我要离开一阵子。”
陶墨皱眉道“现在”
老陶看了郝果子一眼。
郝果子立刻道“老陶原本只打算留个口信便走的,还是我将他强拉来得哩。少爷,你劝劝他,他身上明明受了伤,却不肯好好休养,还要东奔西走,也不知上了年纪。”
老陶一听他絮絮叨叨,就头痛欲裂,对陶墨道“少爷,你知我身负武功,寻常人伤不得我。”
郝果子道“寻常人伤不得你,所以伤你的自然不是寻常人。这岂非更危险”
老陶道“少爷,你且放宽心。”
郝果子道“你伤成这样,如何放宽心。”
陶墨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得听得头大,只觉比上公堂审案还艰难百倍,眼睛不由自主地找起顾射的身影来。
似是心有灵犀,顾射正好在此刻披衣而入。
老陶虽不知之前陶墨与顾射在做甚,但看顾射此刻脸色,却也猜到了几分,老脸不禁有了几分红晕。“顾公子,打扰了。”
六个字,意味深长。
顾射看他脸色,皱了皱眉,走过来伸出手。
老陶愣了愣,迟疑着将手伸过去。
顾射搭住他的脉搏,半晌方道“内伤”
老陶见瞒不过,只好道“只是些武林宵小,不足挂齿。”
顾射放开手道“受伤颇重。”
之前郝果子说的话陶墨还将信将疑,如今听顾射也这般说,陶墨却是再无疑虑,对老陶道“你还是留下休养,有什么事只管交给郝果子去办便是。”
郝果子也在一旁答应着。
老陶叹息道“此事非我亲自前去不可。”
陶墨、郝果子眼巴巴地看着他,连顾射眼中也流露出了几分不认同。
老陶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们。其实,我乃是魔教长老。”
陶墨之前早已知晓,无甚反应。
郝果子是压根对魔教没反应。
顾射老在在,似对这个答案并不吃惊。
他们三人都如此淡定的表情,倒叫老陶自觉有些大惊小怪起来,“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来过我衙门小住的木春他也是我教长老之一。他之前之所以匆匆离去,只因我教在边境遭遇异国教派的攻击。”
江湖中事,陶墨和郝果子是不懂的。顾射虽懂,但他并非江湖中人,对这些武林恩怨也只是一听而过,并未在意。因此三人依旧未流露任何惊讶的表情。
老陶接下去道“只是那异教十分秘,武功路数也诡得很。端木,哦,也就是木春在一次与对方的冲突中失踪了。”
“啊。失踪”陶墨听到这里总算是听懂了,“那找回来了吗”
老陶摇头,“我便是在京城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便赶去与其他长老会合,准备一同回睥睨山商议此事。谁知我们在路上遭遇了伏击”
陶墨道“是异教的人”
老陶道“还未可知,只是对方的武功路数的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怕十有便是异教中人。”
郝果子忍不住道“那后来呢”他已经把老陶当做说书先生,听得入了迷。
老陶道“我们都受了伤,当然,对方也没讨得便宜去。幸好关键时刻,明尊与雪衣侯赶到,这才留了对方几条命”
陶墨闻言失色,嘴角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江湖与官场到底是两个世界。他以为人命大过天,但老陶却视人命如草芥,这原本便是背道而驰的两种观念,可他又不能扭转老陶的想法。他虽然从未沾染过江湖,却也知道江湖人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这是江湖法则。
老陶见陶墨色便知他听到自己提起人命有所不快,忙转移话题道“后来我怕少爷惦记,便匆匆与他们告辞,赶回来了。”
郝果子道“你一个人赶回来,路上又遇到伏击怎么办”
老陶嘿嘿冷笑道“你以为那异教真有数不清的一流高手我看在半道上拦截我们的那一批已经是他们教中高手倾巢而出了,哪里这么容易再寻这样一批人。”
陶墨道“那你说要离开是去”
“去边境。”老陶道,“端木乃是我魔教中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落在异教手中”
陶墨道“但是你伤势未愈。”
老陶道“这点小伤,在路上也能养好了。”
陶墨转头看顾射,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顾射道“陶老必定有陶老的分寸。”
陶墨皱了皱眉,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老陶是魔教长老,自己对他本无约束之力。他来说一句,是因为他心中牵挂着他们,他若是一声不吭地离去,陶墨等人也毫无办法。
因此事,陶墨一夜未睡踏实,至翌日,又与顾射同起,一路为老陶送行至城外。
老陶坐在马车里,望着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