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好的就是足够爱自己,哪怕他不愿意了,他也还可以把命给他,商应容为此悸动得像是从来没有心动过一般地为这样对他的关淩心动。
只是后来他母亲找来的那一个人,还是让他乱了一点心。
商超确实很像他的父亲,像他那哪怕时日无多也把商家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的骄傲父亲,眉眼中那病弱的气息更是一模一样。
所以明知是母亲给他找来的陷阱,他也跳了。
他知道他不可能会为商超离开关淩,但他还是试了。
他那么情不自禁,好像是真的爱上了商超
可能无人知道,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关淩不会真的离开他,等他回去告诉他原因,告诉他破除了他父亲后的迷障,他想关淩会理解他的。
关淩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理解
商超太像他的父亲,所以再一次选择放弃了关淩,他再一次下意识地把关淩放在了会原谅他的那个位置上。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原谅,又哪有那么可以供人尝试的机会
商应容也知道关淩看着他的嘲笑眼光是什么意思,关淩用眼睛明明白白地嘲笑着告诉他,他知道他想的一切你觉得我无可取代才回来求我,那你是真的爱上了商超,是不是得回来告诉我你找到真爱了,我得走了
商应容在关淩的眼睛里完全看明白了关淩的意思,也知道关淩确实比他自己还要懂他自己──是的,如果商超带给他的失感觉一直持续下去,他会为了商超付出一切,到时候,他给关淩的只剩场面上的礼貌,除了这,他什么都不会再多给。
关淩看穿了他。
偶尔,他也想,关淩是不是也知道了他改变了他,让他成为了他的唯一了只是他已经不爱自己了,所以不在乎了
这样想起来太痛,商应容也就不让自己多想了,他这辈子怕的事物不多,怕关淩死了是一道怕,现在,怕想起他把所有都给关淩,关淩都不屑一顾,又是另一道怕。
可再怕又如何,这已经成了结果。
他找任何人都不像关淩,他也想放过关淩,跟别人的凑合著过了算了,可他一下手,他还是会想起关淩。
想起为他挡子弹躺在他怀里的关淩,想起在他肩膀因他而哭的关淩,还有那个会在他疲惫的时候抱着他的头亲吻着他额头无声地抚慰着他的关淩。
他的整个人生里的痕迹,早在不知不觉间,早充斥满了关淩一个人的名字。
他又怎么能去找别的人,在每一天都在想念关淩的情况下,在,他爱的人已经变成了关淩的情况下。
早年关淩总是他眼光太单一,执着无趣得可怕,他说得没错,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一点也没变,他还是那个执着无趣的商应容,只是执着的对象变了。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不想让关淩自由,让他去爱新的人,过新的生活
可他现在只爱关淩一个人啊,他放了关淩,那他爱的那个关淩呢谁能给他
他一辈子里,那么多的时间都给了关淩,那么多的感情也给了这个人,他再大度,再想关淩好,他也舍不得给人。
他不能把那个替他撑起容广,他现在爱着的那个人给别人,他不想给,也给不起。
哪怕,那个人已经不爱他。
爱太慌张第九十九章
关淩因商淩的态度再次含蓄地半拒绝着商淩。
商应容看着哪怕这时候也不愿意跟人撕破脸的关淩一星期一次见一次商淩,看着商淩在姜航的带领下从极端的憎恨,茫然无措,再到示弱变乖巧地变化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点点被关淩不着痕迹地驯化着,想着商淩的运气确实是好的。
因为他是个孩子,他还能从关淩那里取得原谅。
不像他,多看关淩几眼,都要作好被他赶的准备。
有时甚至,他一年半年的都看不到他一次。
可这又如何如果这样能死了心倒也好,可就算是这样,没有了关淩,生命里他也就工作这件事觉得重要了。
这年的开春没几天,又下了一场雪。
唐浩涛年前查出有癌症,跟他商量了好几次,决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去大儿子所工作的挪威休养。
他们全家所有人都支持他的这项决定,挪威那边的医生也安排好了,唐浩涛的大儿子已经在那边为他们全家找好适合一家五口人的房子。
他一走,他手头上的工作必须进行全程交接,而这当口,商应容也病了,哪怕天天让医生为他办公室替他打针,还是咳嗽不停。
这天他咳完一阵后,办公室的门响了,他喉咙因咳了好几天无法说话,抬眼打算用眼让人进来时,看到人,他的眼睛直了。
关淩穿着一身简洁的纯黑色休闲西装,手里挂着一件看起来像是刚脱下没久的大衣,那俊雅中透着几分温和的脸上的笑意就像风雪中的暖风那样让人痛苦又着迷,他就带着这样的微笑朝他开了口“唐总让我来的,方便进来”
商应容想说话,但喉底的咳嗽又让他狼狈地剧咳了起来,他顾不得那牵动所有痛感经的咳嗽有多让他喘不过气,边咳着边用力点头。
只是咳完,他才发现,就算是点头,别人也发现不了,只当他这点头的动作是因咳嗽而起的,因为现在关淩还站在门边,礼貌地看着他,并没有进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现在这样,他点再多的头,哪怕是在哀求,也没人看得清,而关淩,他就站在不远处,微笑地,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挣扎,甚至可能还在算着他还要多长的时间才放开他。
商应容痛苦地看着看起来优雅自在走进来在他面前从容坐下的关淩,头一次强烈地感觉到他们的落差──关淩看起来这样自信从容,而他却不是那个对一切总是应对有余的商应容了。
关淩等商应容咳完,正要开口时,唐浩涛进来了。
他很久没见唐浩涛,就算是在阿清那里知道了他的情况,但还是对着瘦得像是只剩骨架的唐浩涛吓了一大跳。
他愣了。
唐浩涛看着发愣的他却笑了,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拉过椅子坐他身边,说“谢谢你能过来,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大部份的事交给了应容,有些事是实在得交给你了,除了你没人能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