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扬点了点头。他伸手在冯宛的背上拍了拍,低声说道“你先歇息。”说罢,大步走出。
冯宛看着他龙行虎步的背影,知道他是去寻思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了。
第二天,冯宛一大早又出了府门。
这一次,她要见过其它六个小国的使者。同样,因为昨日与北鲜卑众使的会面是匆匆结束的,她还见会会面,问问他们的需求,然后安排他们与陛下和卫子扬见面的时间。
与昨日不同,今天的冯宛穿上了一袭男袍。
马车缓缓行走在街道中,望着四周繁华的景色,冯宛向后倚了倚,闭目养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一缓,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大叫声传来,“冯氏阿宛便是我们的大姐,狗奴才,我们亲人见面你都敢拦”声音亢亢,正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弟的声音。
也消停一阵了,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冯宛把车帘一掀,看向外面。外面站着一个少年一个少妇,果然正是上次见过二弟三妹。
见到冯宛向自己看来,冯氏二郎双眼一亮,他大摇大摆向冯宛靠近,一边走,一边指着两个护卫啐了一口,叫道“大姐,这两个奴才太也无礼,你把他们打杀了吧”
颐指气使,完全就是命令。
冯宛静静地看着他。
这时,冯氏三妹收回艳羡的目光,也向冯宛跑来。她一边跑一边生生地叫道“大姐大姐,你现在好威风哦。你怎么能一个人享福也不叫家里人知道快给我几个仆人助力,我与二兄要搬到你那里去住。”
就在两人大呼小叫着靠近时,冯宛突然声音一沉,冷喝道“站住”
这一声喝,煞气沉沉,两人正是张扬得意时,哪里料得到当下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停了步。
冯宛瞟了他们一眼,朝左右护卫命令道“来人,把这两人拖下去”
这喝声一出,冯氏三妹便尖叫一声,干嚎道“你说什么冯氏阿宛,你这个不要脸的”
不等她嚎完,冯宛已厉声喝道“闭嘴我现在奉卫将军令,公干途中,怎能容你等任意呼喝坏我体统”
喝到这里,她朝众护卫命令道“将这两人打出去”
众护卫本来便看这两人刺眼,闻言同时应道“是。”“铮”的一声佩剑出鞘。寒光闪烁中,两人大惊失色,他们看向嗖地拉下车帘的冯宛,终于知道她是认真的了。
见到两人仓惶退下,冯宛的马车才再次起程。
望着冯宛那远去的马车,角落处的一辆马车中传来一个冷笑声,“好威风好杀气”
正是冯芸的声音。
一仆靠近,对着车帘低声说道“主子,这冯氏宛娘连亲人也不要,是不是可以”
不等他说完,冯芸便气愤地低骂道“可以什么她都说了她是奉令公干途中,传上去也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名号。你能说什么”
“是,是。”
冯芸昂起下巴,目光怨毒地看着冯宛的马车。
她早就来了。
这一次来,她是奉令来求冯宛的。昨天,四殿下对堂堂三品大将卫子扬,犯下了不可饶怒的错。陛下知道后极为震怒。
四皇子的生母如贵人与另一个贵人找到冯芸,说是人人都说卫子扬对冯宛言听计从,她冯美人身为冯宛的亲妹妹,自然能说得上话。她们请她到冯宛去走一走,求一求,务必让卫将军息怒。
只有卫将军息怒了,陛下那里才有可能对四皇子轻罚。
冯芸自禁足放出后,圣宠便不如从前。再说,这宫中生存,让两个比自己位份高又有娘家势力的贵人欠下人情,实是难以遇到的好事。因此她也应承了。她知道,两位贵人也听说过,自己与冯宛这个大姐是不和的,为了打消她们的顾虑,冯芸还用极其肯定的语气打了包票。
可出宫后,她却踌躇了。早早侯在这里,她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一幕。
伸手按在胸口,冯芸的心里直如哽了一根刺。冯宛这个贱妇,她刚刚得点势便不把亲人放在眼里了,还当着这么多人喊打喊杀的。自己前去求她,不会也被羞辱一顿吧
寻思到这里,冯芸暗暗后悔应承两个贵人时应该寻思寻思的,她不该把话说那么满啊。罢了,看来只能交易了。
就在冯芸侯在巷道中,等着冯宛处完公事回返时。冯宛的马车在走了一刻钟不到,又停了下来。
这一次拦住她的是赵俊。
与冯氏弟妹不同,赵俊是客客气气地跟护卫打了招呼,见到冯宛的马车处于一个偏静所在,这才上前的。
他来到车帘外,轻声唤道“宛娘”
冯宛掀开了车帘。
对上男装打扮下,冯宛雍容宁静的面容,赵俊的颊侧肌肉跳动了几下,目光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苦涩和迷惘。
好一会,他终于回过来。回后,他低着头说道“宛娘,我知道你不会再回那里,迫不得已便来见你了。”
在冯宛静静的目光中,他喉结动了动,喃喃说道“她,陈雅醒来后,一照镜子便大发雷霆。昨天下午,她还把陛下派人送来的血参汤都打翻了,你也知道,她这人性格直爽,不让下人喜欢。那太监也不知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话,昨天晚上,陛下便派人申斥她了。还说,还说她便准备当一辈子的庶民什么的。”
他抬头看着冯宛,在他凄迷的眼,冯宛这才发现,他的左颊上,隐隐有着一个巴掌印。不过那印都快消干了,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唇蠕动着,赵俊求道“宛娘,你向来聪慧,不管我遇到什么难题,总是能想到法子。你帮我想想法子,让我平平安安地离开那恶妇吧。”他看着冯宛,合上了蠕动的唇,忖道路得一步步走。我先离开那恶妇,再求宛娘找到卫子扬,让他给我安排一个好职位。
第153章 事故
赵俊实是无人可求了。
冯宛看着他,有点惘然他到了这个地步
在她的梦中,他一直是何等张扬何等自信前世的这个时期,他对自己的倚重越来越少,也对自己越来越轻视。他风光,鲜衣怒马,前呼后拥,那时的他,似乎处处都是帮手,似乎有无数的幕僚给他拿主意。而他呢,只有在举棋不定时,才偶尔来找一下自己,便是这个时候,他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