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澤霖深思过后觉得甚是妥当,便吩咐他小心着手安排。
断肠日落千山暮5
原本听说宛静坠江又见顺德报纸大肆报道此事,槿芝心情始终低落,打算待洞房花烛之时向张澤霖倾诉散发内心抑郁,却不想拜过堂后便见不到他影子,向下人打探皆是异口同声四少爷去了军部。她自然知道军事为大,托人传话问他“何时回家”后,开始眼巴巴地等着盼着,盼了几天依然是杳无音讯,无人搭理。她又不得不再次放下面子去问及下人,下人依旧是相同答复四少爷在军部。她冯槿芝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气愤之下把新房里该砸的能砸的该撕的能撕的全撕得稀烂,若是他张澤霖再不出现,她便闹回许昌,别以为许昌顺德除了他之外,没什么好男人了可他回来的时候,她那股子潇洒高傲顿时像软绵绵的积雪,被他的骤然一笑融得什么都不剩下。可他仅仅出现了一个时辰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以为他会送来精美的锦盒漂亮的丝帕精致的手枪,以为他是偷偷藏匿两天再拿过来哄她,寂寥空荡的屋子只有抢掠进来的一阵阵秋风,只有每晚斜照入窗的冰冷月光,只有她孤孤单单一人对着寂寞大床。
“小姐,我跟人打听过,顺德军部有两个,一个在几十里外的沽塘,一个在顺德城的近郊。姑爷若是去沽塘处理军务,通常一月之内是不回张家的;若是在近郊办公,一般是早出晚归”
第一次遇见他,她就应该清楚他什么本性,他怎会是堂兄那种沉默寡言不会逗人开心却死心塌地的人他太懂得如何跟她*****,太晓得如何哄她开心,他随便一个眼便能把她逗得丢了三魂六魄,何况是其他女人
她趴枕在床,有气无力问道“还有不一般的,是吗”
瞧小姐色萎靡憔悴愁怨的模样,知她心中憋闷,怨气积深,丫环顿时吞吞吐吐,后面的话不知该不该说出。
半晌等不到回答,她忽地撩起红缎引枕,死气往丫环身上砸,斥道“哑巴了,说话啊”
丫环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天火气吓哭了,同情又无辜道“他们说,姑爷未成婚前,如果夜不归宿,多半是有女人夜陪。什么大明星小明星,什么名门淑媛,什么有头有脸的稍微有名气的,没有不跟四少爷熟识的。有些甚至哭闹过要嫁进张家的,不知道被姑爷用什么法子解决了。本来张家的下人们都等着瞧小姐笑话的,看你以后怎么管住姑爷不去外面偷腥想不到姑爷他新婚之夜早就把你抛下不管,去找其他女人了。”
张澤霖
她的满心愤慨如滚滚沸水蒸着每根毛发,蒸着瑟瑟身子,她的满心屈辱更像滔滔江水冲击七经八脉,冲垮她的忍让底线。她不能自已颤抖的两手去撕扯锦缎,那锦缎像是存了心气她,纹丝不动。晃眼瞧见梳妆台镜中的女人头发凌乱衣冠不整,她疯了似得随手撩起鞋子砸过去,那镜子亦像是故意嘲笑她,不仅一动不动,反而把鞋子弹了回来,弹到她柔弱的身上,把她强悍地打倒在床,想哭哭不出来。
丫环见她被火气烧得身心俱焚,忙劝慰道“小姐,你别这样伤自己,就算你把张家闹翻了,姑爷还是不会回来。老爷他平日不也是这样吗姨奶奶们暗地里争来争去,老爷他什么时候管过”
她突地跃起身子,咬牙切齿地道“备车,去军部。”
“小姐,天已经黑了,明天再说吧”
她不顾一切咆哮道“备车。”
丫环看她那怒气腾腾的架势像是不跟姑爷讨个说法不肯罢休,唯喏地应了“是”,便转身下楼通知张家管事。
管事听说少奶奶要车去军部,匆匆过来阻拦解释,却被她火冒三丈的两个巴掌甩得面色通红,哑口无言。太太已经睡下了,大小姐向来不过问少爷的事,瞧少奶奶这股子火该是积压已久爆发出来的,如果不带她走趟军部,怕是今晚整个张家都不得安宁。他只好老老实实说道“少奶奶,您先消消气,我去备车。”
她裹了单薄披肩挡寒,怒道“我跟你一起,最好别跟我耍花招。”
管事彬彬有礼“哎”了一声,躬身请她先行一步。
而张澤霖计划留宿紫芸阁的,却被宛静执拗拒绝,推出门外。
孙太太劝他“她已是嫁过人的,你又是娶了人家小姑子,她心里难免有根拔不掉的刺。嫂子瞧得出来,她心里始终有你。所谓一江春水向东流,明儿,她随你去沽溏久住,渐渐消磨了心刺,还怕没有机会。”
他自然知道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