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芝可不在乎什么好与不好,吓唬她道“什么玩笑我哥可是下定决心,为了你丢下令他寝食难安的工作,去定州提亲。”
什么她一阵心惊肉跳,冷汗淋漓,眼睛眨眨地望于槿芝,希望这只是一句耸人听闻的狂言。
见她面色煞白,清澈的眸子躲躲闪闪似乎急于寻找一丝破绽,槿芝又是掩面而笑,右手在她面前不在意地挥了挥,招了实话“我怎么能忍心看到你被逼着嫁入谭家,无计可施昨儿,我苦苦哀求了堂哥一晚,请他去谭家提亲,既然你表哥非你不娶,我堂哥当然也不能退缩,舍你不顾”
她知道槿芝的好意,但是这婚姻大事,哪里是对方口中的简单儿戏“槿芝,你别闹了,你也知道,我跟你哥谈不上什么感情,仅仅认识”
槿芝瞧见她张皇失措,又是笑道“我又没让我哥他真的娶你。这只是权宜之计,至少先断你那死鬼表哥娶你的念头,至少我哥出面先订了亲事你才能自由脱身。我哥可是好不容易点头答应陪你演一场戏,你别再推推拖拖,伤了他的好意。”
逢场作戏这确实是不错的法子。毕竟以冯家呼风唤雨的架势,以冯梓钧现已身居的官位,对许昌府任何人而言都容不下一丝犹豫商量的空间。他想娶的女人,谁人敢推托阻拦,谁敢再有言词何况,又与那女子两心相悦,若是有人反对,岂不是天理难容,遭天下人的唾弃她茫茫然的色俨然找不到再继续辩驳的理由。
谭彦卿本来冯家感恩道谢,待了一晚绝然想不到生出这种意外,守在电话旁听见冯梓钧与老爷客套谈聊,后又接到老爷的直接指使,再也没有时间见过表小姐,便匆忙赶回准备后续事宜。
这次,槿芝故意腾出后车排的位置给了冯梓钧。临宛静而坐,他只字未提婚姻之事,很是安然。她却浑身不自在,槿芝频频回首暗示她假象,千万别当真。
冯梓钧去定州提亲之事纯属临时安排,所以并未同属下言明,只道,外地出差一天便回,顺德府若是来了人先妥善安置在招待的酒店,具体事宜等他回来再议。
刘伯宽在潏峡口码头迎接贵客,自我介绍后便说“少帅他突然事忙,去了外地,不能亲自前来迎接,望孙参谋长见量。”
孙铭传内心提防,却是大方客套“哪里哪里是我应该登门拜访才是。”说罢亲手递上拜见贴文,以示尊重。
刘伯宽笑脸接过,又道“少帅离开时嘱托过,南北贸易的事情待他明天回来再详细商议,今天专程命令我要尽地主之谊陪同孙参谋长去许昌的名胜古迹走走。”
前来许昌的孙铭传本是计划先见过冯梓钧协商南北解禁开封之事,然后再寻了宛静,不想冯梓钧找了其他借口推脱不见,他亦不想在许昌太多停留,跟刘伯宽谈聊几句后便向他求助道“不知刘局长可否利用职务之便帮忙寻查一人下落”
刘伯宽“噢”了一声,笑道“难道孙参谋长在许昌有熟识的人”
孙铭传笑颜解释“只是一位故交好友知晓我来许昌,拖我打听。”
刘伯宽随即豪言“没问题,只要他身在许昌境内,我三日内定给你消息。”
孙铭传笑了笑,又道“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若是找寻不到,也便罢了。”
刘伯宽倒很乐意“孙参谋长的事,我刘某人自当尽心办理。”
孙铭传听罢不再推脱“她姓余,名宛静,二十左右年纪,许昌定州人,据闻她姨丈是定州首富。”
余宛静是何人,刘伯宽自然知晓,他几乎脱口道出她现居冯家大院供职许昌大学,可终还是忍了住,面前之人是顺德秦军的参谋长,他口中的故人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角色,会是千里迢迢拜托他来寻人如此简单吗他不敢冒冒然答复“我马上指派下去。”
孙铭传谦谦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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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尽染秋色9
轿车驶进定州城门已是午后四五点光景。
久未出过远门的槿芝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远远望见琳琅满目的玩意,千百怪的活物,顿时好横生,再无疲惫,闻声云烟巷的叫卖,更是心痒难耐,缠了宛静欲下车闲逛。宛静知晓谭家是翰墨诗书之家,又是昌明隆盛之族,讲究膏粱锦绣,繁华埠盛,定会唤了城内所有的达官贵族、富贾商人积聚门口,以尽礼节,以示显赫。她不想被某些小心之人误以为是自己高攀巴结,或是狐媚迷惑,便对冯梓钧说道“明天怕是一早会离开定州,没时间走动,我也想跟槿芝四处走走。”他犹豫片刻,终点头默许,随后吩咐司机随行保护。槿芝嘘唏了一声,笑话他“哥,别以为出了许昌城就不是你的天下了我嫂子可是定州人,别紧张兮兮假扮深情”她不好当众揭破横在三人间的谎言,也配合道“无碍的,定州城,我比你熟悉三分,只要我自报是谭家的人,无人敢欺负。况且你身边也需要个可支派的人。”他听罢会心地微微一笑。槿芝被两人似真非真的含情脉脉激得无可奈何,挽了她便往人烟密集处去。而他恋恋瞧着蹁跹袅娜的身姿,莲步乍移,融入集市,方对司机发了话“去谭家。”
云烟巷,一如往昔,人如流水马如潮龙,随处可见沿街铺子里浮动的蝴蝶纸鸢、迎风的五色风车,顺耳便闻叫卖的七彩粉脂、玲珑的翡翠玉镯,还有拐角摊位飘香四溢的各色定州小吃。
槿芝兴致高昂,逛得流连忘返,直到天色渐趋渐晚,花灯笼罩街头,谭家派了人来寻,才怏怏不乐地答应回去,哪知进了谭家大门,未拜见谭家老爷夫人,已是身疲力竭,跟宛静知会了声要去闺房歇息。宛静本打算唤了丫环带路,转念一想,姨丈急于见她不过是谈及婚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