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当方才被狗咬了么,挺挺就过去了,为嘛还要睁眼。
他完全的熟视无睹,拥紧了我,“你终于回来,我就知道这样能让娘子回来。莫再离开我了。”
说毕,他身子又不规矩地挪了挪,又挺入了些。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莫不是想一举进攻,分明为阴险之徒。
事实证明了,他不仅想,还真做了。
他可真真是熟门熟路,熟路轻车
真真是看不出,看不出啊。
我心里这个波涛翻涌啊,悲愤欲死啊,不亚于体内的那股被他颠覆出的惊涛骇浪。
又一记闷哼从嘴里脱逃。
情绪荡漾高涨间,我睁开眼,见着了镜子里的女人,被压在玉华身下,青丝纷扰乱了一枕头,红晕入眉梢,一张俏脸美到了极致,分明不是我。
乖乖来哉,又惊又愕中,一股怪的电流漫过全身,顿时脑袋空空如也,眼睛眯了起来。
满脑子都是他方才与我说的话。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心跳好快啊。”
其实,我想回敬他一句,
“有没有人告诉你做得太激励,魂魄也会离躯啊。”
魂离寒尸
然,天不遂人愿。
第二日醒来,我仍在这躯壳离。
睁开眼便觉脸皮热热的,寻着胶黏在身上的视线回望,但见玉华眼波一转,像是千年的天雷碰上万年的地火,情顿觉圆满了。
诚然,目光灼灼又火热热的是他。
犹如遭雷劈的是我。
我埋头望着这具躯体觉得忒地愁人。
玉华色慵懒,像是刚醒来不久,一只手倚着脑袋,却腾出手将我搂入怀中,满心满意地欢喜。不仅自己暗自喜,还很体贴地捎带问了我一句“昨日尚满意谁的可好”
我不知他问的是入睡得满意,还是与他互动的满意。
委实不好答了些。
不过他显然也没想真要听我的回答。手摸着我的脸颊,游移到前襟处便停住了,在我凝眉思索之时,一拖一拉间已将我大半个身子置在他腰间,就这么放纵我压着他,眼一眯,很欢喜地看着我情中的诧异,手臂环过来定在我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我的头,温情地捋着发。
“卿儿你的脾气性子我是知道的,你犟我也犟。纵使我以前再对不住你,可你也用南纳数百条性命抵了去。”他叹了一口气,又愈发地将我搂紧,“我生生念你这么多年,既然你肯再回来,定也是向我的。千年来的罪我也一人为你受了,只要你不再离我而去,以往的事我也不追究。”
他这句话来得好莫名,句句却是真情实意,情意满腔,连带着我不是卿湮也被我哽在喉说不出口。玉华君若知道我占了他心头好的躯壳,指不定一掌把我劈出三界外不再六行之内。
我生生敛眉,待他妻子将他这份情意给收下了。
玉华手一抬,从一叠经卷中抽出了四海蛮荒图志,放在床褥上,在我面前展开。正疑惑着,岂料里面大有乾坤。他说卿儿,这是你最爱看的春宫图,我以前不大爱搭理这种事,不过这千年来我琢磨吃透了一些,觉得甚有意思,当下这页的一两招我们没试过,不如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试它一试
我将那春宫锦卷缩成了一团,抽塞入身下。
他一怔,便轻轻笑了,说卿儿,你这是在害羞么这可与你以往不太像。他倾身,手在被褥里一捞,捉住了我的脚踝,一拉一扯,便翻身压住了我。
艳如桃花,这张脸却也有仙的脱俗。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熏得红了脸。
一眼望去光滑亮泽的长发里透出漂亮的耳形,白皙诱人的脖颈,青丝顺着宽厚的肩膀滑了下来,我斜睨一眼往下望去,愈发觉得惊心动魄他今日的前襟敞得委实开了些。
“娘子这种想看又不敢看,想摸又不敢摸的表情,真可爱。”
我愤愤然,谁想摸了
可话出口,却只能艰涩的发出一个啊字,声音竟比破铜锣还沙哑。
当下便惊了。
难不成着身子的主人竟是个哑巴
“莫怕,当初用嗓过了度,想必又被寒玉床给冻伤了。这几日调补一下变好了,来润润嗓子。”
一枚冰冰凉凉的青色果子被他手捻着,抵在我的唇边。
我皱眉,不明所以。
“这是你以前爱吃的,尝尝看。”他把左鬓的青丝捋到了耳后,软下身子来,“还是说你想为夫这样”
他眼弯弯,把果子含入嘴。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脸便近在咫尺,唇盖了上来。
他莫不是要耍流氓
我瞪大眼睛,待要反抗,却已是迟了。男人的独特香气透过唇侵袭而来,青果子冷不丁地钻入了口腔,软滑的舌头追缠,搅着带来一阵酥麻感,令人背脊经都仿若被电击。我哼了声抵在他胸前便去推,却被他单手禁锢握于头顶,这是个不容抗拒的姿势。青果酸甜的汁在口腔里充斥开来,伴着淡淡的清香被他吸了个够。
我微有些怔愣。
他眸子微眯迷离着恢复了清明,离开了我,脑袋缩我肩头,喘息着,身子贴着我,胸口起伏波荡不平,像是极力在忍着什么。
一只手也悄然搁在了我平坦的腹部,搂着我,静静地相拥。
他不问我是否还记得,甚至也不问问这沉睡死了千年的娘子本尊怎么会突然醒来。
只是像现在这般,默默地将我抱入怀,承载着我大半个身子。
“我一直想着,等你醒来就告诉你,可却迟迟开不了口。当初滑胎的,是个儿子。想必若长大了,定是聪明伶俐。”一股热气由着他的掌心来到了我的腹部,暖暖的还有一种,落空的感觉,“当初这儿一定很痛。”叹了一口气,直视着我的眼,情里有着隐忍的痛楚,“是我没能好好照顾你。”
儿子
记得锦帕上的字,若是儿子便取名玉慕卿。
我垂目,抚上了腹部,心里头腾升起一股复杂感,是一个母亲对那已逝小生命的哀恸与怜惜。
很好的名字,只可惜叫这个名字的孩子却没能长大。
虽然我只是暂时寄身在卿湮躯壳里的魂儿,却能依稀的感到这具身体的悲伤。
突然脸颊上被人飞快一啄,我微微有些恍惚。玉华表情有着明显的放松,他撑着我的肩膀,很认真地与我对视,“你等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