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把簪子塞给他,忙不迭地起身,撇清关系,“你还是种你的娘子吧,当我没来过。”
费不着为一根破木簪,误了自个儿清白。
“芳华木簪千年难得一遇,它曾是我与娘子的定情信物,鲜少有人知道此簪不能用水洗。”他扯着我的衣袍,不依不饶地说,一脸感动道,“只有娘子才懂得用指擦三下,又用衣袍擦了又擦。此物甚是有灵性,果不其然,它让我再次寻到了你。”
误会啊误会。
我擦夜壶也只这么擦的
“我不是你娘子。”
“你为何不认我。”
好吧,我转个法子开导他。
“你娘子呢”
他抿嘴不答。
“她莫不是早已死了”
他抿嘴不答,眉拧了一拧。
看他这样子,良人八成早已仙逝了。我被误认成了死人,真不吉利。
“你娘子长得像我”
“不像。”
我舒了一口气,“我来上界没几日,也不认识你,你不能因为我有擦夜壶的习惯,就污蔑我是你娘子啊。我再也不碰你簪子还不成么。”
他复又来拉我。
我眉毛一竖,戒备万分,“我不是你娘子。”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却什么也没说了只是拉着我来到杏树下,轻柔地在我旁坐下,执着我的手,“你能陪陪我么”
“我没空。”
“我一个人太寂寞了。这儿雾气很大,你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况且兽觅食都是这个时辰,这片雾林很危险,若想保命就不要乱跑。两个人总归有个伴儿,总比你一人来得安全。”
“你会法术”
“会一点儿。”仙微微一笑。
“我暂且陪你呆小片刻。是你一定要把我留下来的。”我不安地四处望望,在他身旁坐下,“如果有兽,你可要第一个冲出去把它镇住。”
“本君知道。”他对待珍宝一样的守着我,眉宇里一点愁,风情无限,明明很令人心疼的表情却流露出了憧憬与满足,他像是回忆什么似的,嘴角荡起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表情是幸福的,却让人眼涩,着实难受了起来。
他的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偷偷地将我的手与簪子一并捂在他怀里胸口的位置,按牢。
“为夫以后都听你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眼里温柔满溢,这是平常人无法装的。
一直这么轻言细语。
靠在我身旁,反反复复絮絮叨叨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我这才有所察觉,这个仙宛然患了失心疯,一副志不清的模样。
他对着一根簪子使诈。
他甚至管我一个立在他面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叫娘子。
这个宛若良玉的男子,那么温润而泽,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浑身就浸入超脱凡尘的气质中。
只消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的男子,却是可怜人。
看似疯得不清。
真令人惜哉,扼腕哉
我竟还信了一个疯仙的诓骗。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动静,弥漫着薄雾的池面上水纹波荡,我诧异地朝柳枝那边望去。
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这儿怎么被施了法术。”
“有动静。进去看看。”
我一惊,反射性地想爬起来,离这个疯仙远一些。
他的手却悄然将我按住,强硬地揽入怀,身子就那么倚靠着了树坐着,态那么的舒心温恂,闭着的双目,让人有种怜惜的错觉。
我呆了。
还未曾反应过来。
柳枝条便被人拨开了。
关于芳华木簪子,详见梦落芳华。
另外,目前在酝酿计谋半年之久的新坑天下第一勾栏,准备下月开坑,所以时间比较紧张表催文表催文。
仙也癫傻
来者何人。
来人是夭十八。
她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身旁的仙男子,再望了望我,那情完全是不知所措。
“十八,你怎么了”那个穿碧衫青年指捻法诀,消除了飞速生长的蔓条,侧头出声询问,声音里有些不耐,“快往前走啊。”
夭十八小声回了一句。
她是偷偷地在碧衫青年耳旁说的,声音不大,但我能听见。
她说“玄兄,我们真是见鬼了。要找的,还真是被她偷了。”
夭十八嘴里的“她”,指的是我么
“嘿,你别污蔑我。”我憋屈了,牛脾气犯了,只差没抓把草泄丢过去泄愤。
我何时偷了你们的物什。
我小小愤怒了一把,却没料把枕在我肩头的正闭目假寐的仙美人儿吵醒了,他微睁开了眼,极优雅地揉了揉头,修长的眉微蹙,这态虽然依旧谦和美好,但算得上是不悦。
夭十八惊了一下,反应最快,大步上前,压根就不理会我独自跪拜在地,垂头低声说“主公。”
“你来了”仙男子随便敷衍了一声,便垂目什么也不说了,压根不理会夭十八他们。只是将嘴角微抿,却作势亲密地倚靠着我,手悄然伸在我身后,与我十指相扣,握紧。像是怕被人分开似的。
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委实诡异了。
他们刚刚唤这名男子什么来着
主公
我有些不大明白了,以眼询问之,只见夭十八身后那位被唤作玄兄的碧衫青年,腰间的笛子跌落,他表情呆若木鸡,仿若是被雷劈了。
夭十八忙悄然扯了扯玄兄,他才恍过来,也忙跟着单膝跪于地,“碧华殿第一百二十代首席弟子,玄柳叩见主公。”
姿势恭维,背部笔挺,本标准的动作,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