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没有穿透过去,还留在你体内。他沉声说道。
原来,他触碰她的裸背,只是为了确认她的伤势。她喘了一口气,仰望着身旁的男人。
我知道。她开口,声音却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虚弱。
黑仲明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大手始终紧压着她肩上唯一的弹孔,但鲜血还是不断的从濡湿的领带渗出,那红色的血流了他满身,把他的手弄得又湿又滑。
我以为一般人看到子弹,都知道得闪远点。他拧起浓眉,瞪着怀里的小女人说道,口气严厉得像是指责。
这个男人的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
牡丹懒得理会,过度疼痛以及大量的失血,让她愈来愈虚弱。她闭上双眼,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在旋转着,而且愈是旋转,她愈是晕眩。
可恶,好冷
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牡丹强迫自己思考,把注意力从伤口上的痛转开。
对了,她得保护这个男人。
虽然,他很该死,但他不能死--还不能死
女人黑仲明的声音,穿透她的晕眩,陡然响起。把眼睛睁开他在命令她。
牡丹喘息着,被他的声音,从逐渐灰暗的世界中强拉了回来。她睁开双眼,却赫然发现,那张俊脸靠得好近好近,几乎是紧贴在她面前。
黝黑的俊脸上,有着怒气。
8
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他厉声说道。
我她怒瞪着他,奠名气恼。我知道那就给我保持清醒。黑仲明回瞪着怀里那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霸道的要求。
怕、怕我弄脏了你的车吗虽然虚弱得难受,但是她依然忍不住开口讥讽。
没错。强壮的双臂,将她收抱得更紧。
他抬起头来,锐利的黑眸望着前方街景,在估算距离的同时,仍坚持与她对话。我这车是新的,才刚换没几天,我可不想让它这么快就脏掉。谁要你抱我上车,她讽刺的说着,声音却变得好小好小。这是你咎由自取她吸了口气,极力想振作,却因为那一阵又一阵,从骨子里窜出的恶寒,忍不住颤抖起来。
车子快速的穿过笼罩在夜色中的城市。
虽然,黑仲明热得像个暖炉,但是软躺在他怀中,她却依然觉得冷,而肩上的枪伤,也从先前的剧痛,渐渐转为麻木,她慢慢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愈来愈冷,愈来愈虚弱。
真是讽刺呵,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敌人,而她却可能因为救了他,而死在他的怀里。
牡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因为失血过多她只觉得又困又倦,沉重的眼皮,再度落了下来黑暗渗入意识,逐渐把她吞没。
女人看着我不要,她累了。
把眼睛张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又热得像火。
女人她在黑暗之中,听到他命令般的叫唤。
把眼睛张开,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她还是没有理会。
够了,她好累,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尖锐的刺痛,蓦地袭击她没有受伤的右肩。
那锐利的痛,让她痛叫出声,包围她的黑暗,火速退去。
她痛得直冒冷汗,直觉的睁开眼睛,看见右肩的齿痕,过了几秒才理解,了什么事。
他咬了她,而且咬得极狠,是那阵剧痛,让她清醒了过来。
疼痛与气恼,一股脑儿的涌上来,牡丹一时之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反射性的就扬手回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黑仲明没有闪避,被打得正着,严酷的俊脸上,瞬间出现一块暗红。
牡丹喘着气,咬牙瞪着他。
你在做什么她质问着。
让你保持清醒。他若无其事的回答,俊脸没有丝毫不安,也没有半点怒气,只低下头来,舔了舔她右肩上被他咬出的牙痕。我警告过你了。他淡淡的说。
这个男人,简直跟野兽无异。
我应该让那颗子弹射穿你的脑袋。她气恼的说。
没错,你是应该这幺做。黑仲明扬起嘴角,对着那张雪白的小脸,冷冷一笑。可惜来不及了。疾驰中的车子,终于在黑家的宅邸前停下,老早有人通知,发生严重意外,整栋宅邸灯火通明,已以准备妥当,守门的仆人,更是见到车子停下,就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黄医师呢黑仲明抱着牡丹下车,大步直往屋里走去。
他前脚才刚进客厅,一个戴着金边眼镜,发色淡灰的老绅士,已经提着皮箱走上前来。
我在这里,他从容说道,情镇定,对这类事情习以为常。情况怎么样了她中枪了。子弹呢还在伤口里。意识如何黑仲明低头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虽然她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只能偎靠在他肩头上,但是她仍瞪着他,没有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