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红灯亮起,他停下车子,等待行人穿越过斑马线,蓦地,后视镜里映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晴一看,韦以粲瞧见汪曦真拎着公事包站在街边,像是在等公车的模样。
她比他早走半个小时离开记者会,他还以为她早走了,没想到却还站在街边。
“叭叭”绿灯亮起,身后催促的喇叭声不绝于耳,韦以粲百般不情愿地踩动油门离去。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愈缩愈小,终究成为一个小点,消失在城市的一隅。
韦以粲宛若着了魔般,转动方向盘,在下一个路口回转,又绕回原路,寻她的身影。
汪曦真站在路边,伸手欲拦住计程车,没料到停在眼前的却是一辆银色的奥迪跑车。
车窗的玻璃缓缓降下来,映入眼帘的竟是韦以粲那张迷人的俊脸。
怔了怔,她凝视着他的座车。
这辆银色奥迪跑车,不就是他打赌胜利的“战利品”吗
她的思绪再度紊乱,脑海飞掠过几个画面,每一幕都揪痛了她的心。
“亲爱的前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他探过身,痞痞地说。
“不用了。”她凛容,冷冷地拒绝。
“现在是尖锋时段,不好叫车,我载你不好吗”韦以粲毫不理会自己突兀地将车子停靠在街边的举动,已引来不少侧目。
“你不怕我这个前妻,动手伤了你的老婆吗”遇上韦以粲,她又失去平日的冷静优雅,活像一只刺猬般,张着一身刺。
“你想干嘛”他防备地瞅着她。
“你应该知道,女人的醋劲不容小觑。”她作势想踹他的车身,但碍于今天穿了窄裙,为免春光外泄,只得作罢。
她昂起脸,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韦以粲放慢车速,跟在她的身后,却惹来一阵催促的喇叭声。
叭、叭
后方开着小货车的司机不断猛按喇叭,并探出头来叫骂道“马的路是你家开的吗开跑车了不起喔要把马子滚一边去啦”
“老兄,我也不想挡路,但我家的女人就是不上车啊”韦以粲扬声喊道。
语音方落,汪曦真顿时成为路人侧目的焦点,糗得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小姐,快上车啦,我还有半车的货还没送欸”坐在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朝着她劝道。
“对不起”曦真糗极了,硬着头皮钻进车里,扣上安全带,催促道“快开车”
“遵命,前妻大人。”韦以粲踩动油门,驶入车阵。
封闭的车厢内,音箱里流泻出一首轻快的摇滚乐,韦以粲随口哼唱着,握着方向盘的长指轻轻打着拍子,显然很熟悉歌曲的旋律。
“no nothg seeshen the eves begnchnore thought those dys oud never end”
她忍不住留意起歌词的涵意,歌词里描写着一个大男孩爱上一个十七岁女孩的故事,两人在夏天陷入热恋,做尽了所有甜蜜又疯狂的傻事
她拿起放置在架上的cd盒子,找到那首叫 sur ong的歌。
“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张唱片送给你。”韦以粲留意着她的举止。
“我自己买得起。”她倔强地说,又将cd盒子放回原位。
不晓得是不是相爱过的人都会在恋人的身上留下一些习惯,抑或是两人的音乐口味太过相近,记得分手时在整理屋子时,她对着近百张唱片,竟分不出哪一张是他的,哪一些又是她买的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东西,就是要有人送才有意义吗虽然自己花钱也可以买得到,但就是少了点乐趣。”韦以粲对她好强的脾气一向没辙。
这女人简直是天使与恶魔的化身,可以在前一刻将他带往天堂,又在下一秒将他推往地狱。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懂,在上海的那一夜对她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明明她的吻告诉他,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她给的爱也是那么热情,可是为什么才一通电话的时间就改变这一切
该不会她误以为他和胡凯琳之间有什么,才会瞬间翻脸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炫耀你的战利品,在嘲笑当年我有多天真吗”她没好气地说。
看他毫无良心地开着“战利品”四处炫耀,还呢称为“老婆”,恶劣的行径简直无法饶恕。
本来她已经下定决心,退出并购案,远离他的生活圈,不再跟他有所交集,不理会他的挑衅,但他嚣张的举止又再度惹恼了她。
爱上他,她的心头犹如住了一头兽,对他的感情越深,越是驾驭不了那头野兽,无法割舍掉对他的感情,只能任凭心底那头兽咬着彼此,直到两人伤痕累累为止。
“什么战利品”他困惑地问。
“韦以粲,少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她的眼角写满气愤与不屑。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战利品”他放慢速度,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你们一票公子哥儿不是打赌只要我们俩人的婚姻维持超过三百天,就送你一辆跑车吗”她瞪了他一眼,轻讽道“我看你不只开车技术一流,装傻的功力也是不容小觑。”
经她这么一提,韦以粲的脑海掠过几个画面,隐约记得两人自赌城注册结婚回纽约后,terry曾邀他到夜店喝酒,那天他高调地宣布闪电结婚一事,惹来大伙儿的讪笑,好像有人提议过送他跑车
但婚后,他全心全意在经营两人的婚姻生活,鲜少跟terry他们一群人厮混在一起,大伙儿也全忘了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跟terry打赌送跑车的事胡凯琳告诉你的”他追问道。
在他的一票朋友里,她唯一熟识的人仅有胡凯琳,除了胡凯琳,他想不到谁会告诉她这件事。
“她不只告诉我,还把你们当天聚会拍成光碟送给我当结婚三百天的纪念礼物”她瞪着他。
直到现在,汪曦真都不晓得该感谢胡凯琳的“热心”,还是该憎恨她的残忍。
“她拍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