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们进了看守所的铁门,年轻女警不禁轻轻喟叹了一声。
“与其同情那种自甘堕落的贱货,不如把自己的日子过安生。”
许是在云芸身上发泄过心中愤懑,说这话时,中年女警语气平静许多。
年轻的那个却仍十分唏嘘:
“哎……?看年纪还是个小女孩儿呢!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伤了赵大少呢?据说那赵大少虽然出身世族,却没有半点世族风度。整日在外鬼混不说,为人还喜怒无常,做事睚眦必报……”
“咄!这是你小姑娘家家该议论的?小心惹祸上身!我看那小贱货身上溅血的模样,可不像不小心,倒像是直直捅上去的。那也不是什么小女孩儿了!睁大你的眼睛看仔细喽,那是连画皮都没披上的妖,是不知跟多少男人上过床的小骚蹄子。”
中年女人语气有些捉急,更有些语重心长,
“可不要对那种东西乱发同情,保不齐哪天阴到你头上,哭都找不着调!还要被人背地里说没本事,不懂经营感情,只会怨天尤人。”
便如她一般,时不时犯癔症,疯狗似乱咬人……
话到此,年轻姑娘乖觉得噤了声,中年女人也很是失落,恰逢又一辆押送车进了场院,两人忙迎了上去。
听着身后渐远的议论,云芸身子晃了晃:是否现在,人人见了她,都会认定她是个坏女孩?
层层铁门已走到头,尽处是一间不大的门厅。门厅墙上,一面巨大的徽章映入眼帘。宇渡军警一体,这徽章既是军徽也是警徽。
云芸脚步慢了下来,在那徽章前停住,呆愣愣看着。
艳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随即操着她那甜腻的嗓音温声道:
“哎呦妹妹,这会儿可不是看光景的时候,咱得紧着些。再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呀,不就警徽吗?星海云舟和香草,满大街都是的。”
艳姐所言非虚。在宇渡,界徽界旗图案是同样主题,军警徽章则是在界徽基础上进行设计,大同小异。所有公有机构门前几乎都挂着相似图案,尘寰市居民看了是不稀罕的,艳姐不由心底暗唾一声土包子。
云芸也不应声,似看痴了一般。不知为何,眼前这图景令她自心底生发出一种亲切与信赖,仿佛并非第一次得见。
莫名的,云芸心底生出一丝希望。去论如何,这里是政府机构,她一定有机会自证清白。
门厅左侧,两名年轻的男警员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后方,等着为涉案嫌疑人做登记。
其中一人见云芸二人半晌不动地方,不耐的过来催促。因着社会发达富庶,宇渡治安一向良好。警员虽是在贫民聚居的地下城区当值,平日里也不至如今日般忙碌,心底的烦躁自也较平日多了几分。
艳姐有些急了,做她这种行当,对上官差,向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今日,她亦是身为案件嫌疑人。忙一把扯过云芸,拽着她向行来的警员迎去。
云芸本就双腿虚浮,艳姐这一扯便踉跄着向前摔去,正摔在向她们走来的警员脚前。她的身上只穿了件抹胸吊带,长度未及膝盖,只堪堪盖住臀部,这一摔,下身却是走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