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态度不言而喻了。
苏锦和捏着裤子,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薅起应泓的枕头狠狠的掼到地上,“你们都有病吧”
这一激动,一用力,情绪没控制住,身体也没控制住,苏锦和最近病歪歪的,这一使劲半个身子都探出床去,差点头朝地的摔下去。
他一这样在场的男人全是一激灵,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东路反应最快,眨眼就冲到苏锦和面前,一把把人拽住扶回床上去。
这一刻他们忽然体会了牛贵要当爹时的感觉。
为什么他要站在产房门前来回来去的走,为什么他带着哭腔的喊媳妇儿的名给她鼓劲儿,为什么他那么紧张手都要搓掉了,为什么就生个孩子而已惊动了全村上下。
那时候,前院人仰马翻,他们几个淡定的在后院烤红薯。
何少帅还借机会挤兑应泓,让稳婆给他治伤风。
现下他们终于懂了,那真是,一举一动都牵着经,生怕有一点错。
现在别说是烤红薯,他们连饿都感觉不到了,谁还能吃的下,谁还能坐得住。
东路见苏锦和反应太大,连忙去安慰他。
“你别激动别激动动了那啥就不好了。”
苏锦和猛地瞪过去。
“你看,你前两天突然情绪不稳,后来又吐成那样,这不明摆着是那啥了么”
东路安抚的顺着他的背,他没发现苏锦和的手正在抖。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个月的事儿,生下来就好了”
“啪”
东路话没说完,苏锦和一嘴巴就抽了上去,脆生 生的,响亮无比。
东路捂着脸傻眼了,他惊声尖叫,“你打我干什么呀”
苏锦和如发狂的野兽,通红着眼睛看着他,“苏东路我抽死你”
然后也不管是枕头还是被子,一股脑的冲着东路就砸了过去,东路那叫一个无辜,哎呦哎呦的被他砸的满屋子乱窜。
那句他不姓苏死活都没机会会说出来。
苏锦和气喘吁吁,其他人面无表情,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字该。
这事情,是说不得的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苏锦和揪着古劲的袖子,悲愤欲绝的不停摇着,“我是男的这怎么可能”
古劲不说话,默默的把药递到他嘴边。
嗅着那药汁,看着碗里自己模糊的倒影,苏锦和仍旧不死心的去拽古劲,“你也信了是吧古劲你也信我能那啥么”
古劲执着的端着碗,咳了一声,“把药喝了吧。”
“我不喝啊”苏锦和要去掀碗,这些天他几乎把应府的碗都摔干净了,可是一点用没有,药还是每天都送来,由最有耐性的古二爷变着法的来喂。苏锦和不傻,他知道他们给他喝的是什么药,安胎保胎的,这东西是他该喝的吗
“苏锦。”和苏锦和僵持了几天,古劲将他的套路摸的清清楚楚,在苏锦和动手之前他将药碗拿开了,动作迅速没有溅落一滴,他看着苏锦和那激动的表情,道,“喝了吧,为你好。这些天你不是不难受了么,就当让自己少受点罪吧。”
苏锦和“”
是的,开始喝这药开始他就不再吐了,情绪和身体都逐渐稳定了。
可是,这是那种药啊
那一刻起,苏锦和的人生彻底绝望了。
他不认,可不认不行。
他们几个安排的明明白白,无论是那些药还是他的生活。
那之后他也不闹了,木讷的接受着一切,直到有天,在古劲给他擦嘴的时候他两眼直勾勾的看向他, “古劲你把我送疯人院去吧。”
苏锦和那眼,和疯子已经无异了。
他不是认命了,是要疯了。
他理解不来也接受不了。
他是男的
男人
那种事情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相信呢
“我是男人,我永远不可能怀孕。”
苏锦和抓着古劲,一字一顿的说。
古劲端着碗,院子里候着另外几位爷,见他的碗是空的就齐齐松了 口气。
苏锦和那崩溃的模样就在眼前,这些天都是古劲守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古劲不揣洋烟,他冲着东路扬扬下巴,“来根烟。”
东路闻言,发了一圈。
古劲抽了 口,道,“那什么,有些话就不遮遮掩掩的了,你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个男的吧。”
古劲一句话,让场面异样的安静。
他又看东路,“苏家会不会把姑娘当儿子来养,你在那儿住了两年,你应该请楚吧。”
东路狠抽口烟,他咬着烟嘴,恨不得把烟嚼了,“是男的,衣服能瞒,里面瞒的住么这还用问么,不都心里明净的么。”
话虽如此
古劲还拎着个碗,碗底盛着一点药汁,他叹,“我觉得我可能也要疯了。”
那一天,四个男人在应泓的院子里,沉默不语的抽着烟,烟抽完了,各自散了,留了满地烟头。
屋子里,苏锦和看着自己的肚皮,苏少爷您到底是公的是母的啊我借您这身子这么久,应该没弄错吧
苏锦和自己也弄不请楚了。
他的性别到底属于那一边的。
心情跌宕起伏,在所有人身心疲惫之后,渐渐的有了变化。
这天下午,何惧带他出门散心。
他需要新鲜空气,也需要调整心情,这对一个正常的孕那啥来说很重要。
丰城周围没什么可玩的地方,现下天又热了,苏锦和速身子也上不得山下不得河的,车子在丰城街上兜兜转转绕了很多圈,谁也没想到到底该往哪里开苏辞和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何惧望着另外一边,就这么一直开一直开,突然,何惧喊了声停车。
车子一晃,停下了。
可停下之后,何惧又什么都不说。
他们停这位置正好在阳光下,等了一会儿就觉得晒了,苏锦和回过头去,想问何惧到底要干什么,就看他对着某个铺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