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指甲完全陷进了血肉里。
未待他们走近,她紧捏着他的外套,已小跑了过去。
“我坚持。”她说。
顾夜白眸光平静,只淡淡看向她。
怀安道“悠言”
“谢谢你们送我。怀安,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也没几步路了。”她抿了抿唇,想了想,又道“我坚持自己回去。”
“这”怀安蹙了眉,又看了看顾夜白。
顾夜白却已颔首,道“也罢,你自己小心点。”
四年来,他与她的第一句话。不咸不淡。在这个城市沉睡的晚上,秋风渗透身体每个毛孔,传播着叫的细菌。
第二十三话 请求
悠言咬紧了牙,抵抗着心里的叫嚣,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好。”末了,她低声道。
“如此,再见。”他淡淡道,挽了怀安,转身便待离开。
“小白”
那个字的余音断裂在唇瓣里。意识到这称呼的不妥。
那二人看向她。怀安的眼似乎未及调整过来,竟有一丝冷鶩。
悠言又捏了捏那外套,方才拿下,却微颤了手。
走到他面前。
“你的衣服。”
“不必。”低沉的声音漫过他的喉结。顾夜白眸色素淡,隐约带了丝许不耐。
悠言愣住,半空中的手,就此僵硬了姿势。
她失地点着头,慢慢转过身子。
转身的一瞬,眼泪滑下。
闭上眼睛,耳边是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这么多年,没有一次比此刻更清晰,他终于走出了她的生命。
悠言,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还在犹豫什么。走吧。自此放他远飞。
“小白。”猛地转过身,她朝那远去的背影大喊。
悠言,你最终还是输给了迟濮。
顾夜白顿住了脚步。怀安心中一凛,抬眸看他。
还是无法看清他的情绪,怀安咬牙,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隐了微末笑意。
“怀安的这个表情,真是叫人心痒。”
搂在她腰肢上的手一紧,怀安脸上一热,正待分辨,他已转过身子。
深邃的天幕下,星点散布,悠言的瘦削的身影便在天幕下的另一端。
只需凝目,便可见。重瞳里,便落满了她的模样,她的动作。
看她抱着他宽大的外套,一路小跑过来。
怀安的心往下一沉,嘴上却道“悠言,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
悠言看向怀安,眼光灼灼而坚定。
“怀安,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与他单独说会话,可以吗”
怀安笑了,笑意藏冷。
“悠言,你这问题,我不好回答吧。毕竟不是当事人。”
悠言慢慢看向她身旁的男子。
“怀安,你回车上等我。我一会过来。”漠漠的,却是他的答案。
怀安原以为他会拒绝,咬牙道“好。”
不远的地方,有人在7-11进出,街心,人来人往。
在这片天空下,每个人演绎着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
所以,即使,此刻,他们之间静默得骇人,经过他们身边的年轻男女投过好的目光,却无意探究。
谁知道,很多年以后,他与她的经历又将是谁与谁的重复。
顾夜白看着悠言,并不说话,眸光淡漠。
悠言侧头想了想,小心地把抱在臂弯里的外套穿在身上,瘦瘦的身子套上他宽大的外套,显得更削薄。
他想,她瘦了。
“小白。我可以求你一件事么”嘴唇蠕动数遍,她终于把话说出。
他冷冷一笑,反唇而讥。
“言,你总喜欢这样求人吗。”
第二十四话 不能拒绝的理由
悠言一震,原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如此唤她。
“可以么。”他沉默,她便不死心的再提一遍。
“很多事情,并非人力能为。我只做量力的事。在你说出所求前,抱歉,不可以。”唇边的笑,勾勒出数分嘲弄。
她脸色顿白,咬了咬唇,却向他走近,直至二人之间的距离拆整成零。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看清他的轮廓,无需只在梦中描绘。
眉是俊朗,重瞳绝艳,锋芒内敛,唇线弧度优美,却冷漠薄抿。
抬眸,怔然。
“小白,可以抱你一下吗”
顾夜白挑眉,蓦地,扬声而笑。
“一下,只一下就好。”悠言的眉目越发苍白。
“言,这话,你不觉着熟悉吗可惜,那年,你不爱听,如今,我也一样。”
时间,场景仿佛被定格,四年前与四年后,变更的不过是对象。
“路小姐,除非你能拿出一个非此不可的理由,否则,抱歉。代问迟濮好。”
当低哑又压抑的笑歇止时,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已走出她的视线。不急不缓,方寸有度处是冷静的决绝。
灯火阑珊处,有一个人在等他。
至于她,他确是彻底放下了。悠言脑子里一片空白,翻来覆去,便只得这句。
攥紧了身上他的外套。仿佛这样,便可抵挡住那撕心裂肺的疼。
看着他上车,看着黑色的轿车绝尘,她只在原地打转,向黑暗深处走去。
她想,她迷了路。
“老板,你看,前面那黑糊糊的一团是什么”典小二嗤的一声,就差没整个扑到章磊身上。
章磊皱眉,面无表情的把他的爪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