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辰嗯,还要叫厨房弄几样精致小菜来吃。两天多没吃饭了,虽然有那粒辟谷丹撑着,并不觉很饿,嘴巴里也十分的没味儿。
正琢磨间,回廊另端冒出两个白袍仆役,眨眼到我跟前,伸开手臂将我拦着“有外客进宫,你且回避一下。”一个仆役声调平板地说,随手拉开一扇门,将我塞了进去。
那天我直在那间小屋里呆到午后时分,才有仆役来告诉我可以回去自己房间,并且说明今后几天都要乖乖呆在屋里,不许随便出去乱晃。再下来的几日,雨扶风并不曾召我,一众弟子也个个藏得踪影不见。我叫仆役取来一堆传杂书,躲在房里看,除了不时想一想温泉宫里枷着的风丑,期待一下最后那日“看管”时的香艳而外,倒也轻松。
也有件小小的不如意,便是经此事件,我发现到自己确然是极乐宫众弟子中的特殊存在。或者说,雨扶风其实并不当我是“弟子”。全宫那么多人,被勒令“回避”的,只得我一个。祁子为首的其他弟子,都还如往日一样的。这令我多少有些郁闷,又颇怪。前不久出去追拿风丑,雨扶风还带着我。不是跟长清时广宅内院、密锁深藏的模样。怎么这访客一来,就全然换了章程
另一件不如意的事,则是千辛万苦盼得五天过去,第六天到来,该我和祁子去“看管”风丑了,祁子那家伙竟是兴高彩烈地跑来告诉我不要去了。说是昨天午后时分,风丑支持不住、不知道第多少次昏厥过去,颜清郑仪两个混蛋诊视之后,说什么已经到了底限,再锁下去人便废了,雨扶风于是下令放人,余下的一天枷禁“记在帐上”。可怜我白做了几日美梦,到底没能占上风哥的便宜。
不过,再怎么惋惜失去的机会,听说风丑有可能“废掉”,我还是颇为担心。偏偏又因不知什么鬼访客被禁足,想去探望一下也不行。
我缠着祁子不放,苦苦追问了大半天,终于问出一点消息。原来那所谓的“访客”,根本是来找风丑的,就是金波府的傅君杰和胡湘菱等人。这些人还以为我是女子,是雨扶风的姬妾。雨扶风也无意纠正,反而叫我回避,做出“内外有别”的样子来。
“金波府专门有一份给你的礼物,都是些珍宝首饰之类的贵价货。还一再向爷道歉,说上次在九江时,对你太过失礼。胡湘菱还要求面见紫稼夫人赔罪呢”祁子笑笑的,特别加重了“夫人”两个字。显然我被认成女人一事,让他觉得有趣。
我又是一阵郁闷。被当成女人已经很过份了,还“夫人”我哪有那么老的“她明明比我年纪大,还这么说,真虚伪”我以言语发泄不满,道。
祁子笑道“不是这么说。如果你真是女子,你是爷的人,风丑是爷的弟子,辈份不同的。胡湘菱叫你妹妹当然是失礼了。”
这话怪,就算是这样,又关她胡湘菱什么事了胡湘菱对风丑有意思,这我在九江时就看出了。可是风丑出宫就那么几天功夫,难道就已经谈婚论嫁了就算他们一见钟情、干柴烈火,金波府也是一方豪雄,会这么轻易就同意,还带着女方找上门来
心中忽地一念闪过难道是为了那什么“万载空青”那些武林人,明明对那东西十分垂涎的。
我暂且不提心中的忖测,问祁子道“他们来找风哥,爷怎么说前几天风哥不是都被枷着”
“嗯,爷告诉他们风丑正被枷禁,需等到刑期满了,才可让他们见面。本来说是明天的。”
“那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找风丑”我试探问道。
祁子道“据傅君杰说,风丑的母亲和他的大哥,金波府府主胡旭之,是师兄妹。风丑家出事后,他们到处打听不着风家两个孩子的下落,直到这次风丑报仇受伤投去金波府”
“嘁”我不屑。风丑的仇人,那什么老乌龟壳儿的老窝金鳌山就在湘鄂地界,当年事发也是在那一带。金波府离着那么近,又是湘鄂地区的武林大豪,自家师妹家出事,不及救助也还罢了,连逃过一劫的两个孩子都找不到,谁人能信还不是他们忌惮金鳌山的势力,做了缩头乌龟。现在风丑报了仇,又知道极乐宫有“万载空青”这令他们眼馋的东西,就出来认亲了。难怪还讲起辈份来,不过是为了和雨扶风套关系,想捞好处罢。
不想祁子的话还没完。只听他接着说道“另外,风丑的母亲怀上他不久,适逢金波府老府主寿辰,风氏夫妇到金波府贺寿。其时胡湘菱也只三、四岁,生得粉装玉琢,风丑的母亲很喜欢,便与师兄胡旭之约定,若生下儿子,就要胡湘菱做媳妇,两家还交换了信物。”
“啥”我目瞪口呆。还真的谈婚论嫁了风丑胡湘菱这个那个“好不要脸”我跺脚、低喃,自己也不知是在说哪个。
祁子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我一阵心虚。他不会也看穿了我对风丑的妄念吧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根本没有这样抱怨的立场。无论风丑还是胡湘菱,都不是我的什么人。倒是“这事爷知道不”
“自然知道。来的第一天,傅君杰支开胡湘菱和同来的弟子,亲口跟爷说的。还说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爷以师尊的身份,给风丑和胡湘菱主婚。我在旁边亲耳听见的。”
我伸手扯着他的衣袖,紧张地问“那,爷怎么说”
躲在窗帷后面,我心里呯呯乱跳。
早些时候,我在自己房里,听得脚步声从门口过,隔窗看见天秦卯、天俞申两个,和郑仪那家伙一起往右边去,后面还跟着四个白袍仆役,各自捧着巾水衣袍等物。不知怎地,我当时就认定他们是去天风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