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蒋鑫叡靠在门边的墙上抽着烟,姿势很慵懒。
她低着头,从蒋鑫叡的身边走过,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准备推开门。
“安安,我准备让寻叶老师搬出来,这段时间太麻烦你,很不好意思。”蒋鑫叡突然开口,说道。
李君安沉默了几秒,然后推开门,淡淡的丢下一个字“好。”
她走到房间里,发现朋友们都走了,只有寻叶坐在床边,专心的削苹果。
席墨尧靠在枕头上,专心的看她削苹果。
李君安咬咬唇,走到床边,弯出一个笑容来“老师,我来削吧。”
说着,她伸手去拿寻叶手上的苹果。
“还是我来吧。”寻叶看见她进来,抬头微微一笑,说道。
“我来。”李君安伸手拿住苹果刀的刀柄,却不知怎么,在寻叶的推让中,苹果滚到地板上,而寻叶则是低低的惊呼一声。
寻叶那双弹钢琴的手,流出大量的鲜血。
李君安的手指,也觉察到肌肤微微一凉,无名指的戒指下,涌出血来。
“李君安,你在搞什么鬼”席墨尧暴怒的声音响起,“你是故意的吧老师贫血很严重,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
他其实早就想发火了,刚才严昊清给李君安打电话开始。不,比这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忍耐着怒气。
掀起被子,席墨尧穿着睡裤,扯过床头柜上的面巾纸,紧张的擦着寻叶流着鲜血的手。
“不要这样处理伤口”李君安垂着手,血流过戒指,往指尖汇集。
她想帮寻叶止血,可是右手还没伸过来,就被席墨尧狠狠推开。
“我让你闭嘴,给我滚远点”恶狠狠的说道,席墨尧一旦爆发,就完全失控,“滚下去,不要回来”
滚去严昊清那里,不用回来可怜自己
李君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她还在试图努力的站的笔直。
“墨尧,不要吵”蒋鑫叡闻声进来,看见寻叶手上的血,立刻从外面拿来还没有收起的医药酒精和纱布。
“对,墨尧,刚才是我不小心”寻叶脸色苍白,一是因为手上深深的伤口,二是因为,她从没见过这么暴怒的席墨尧。
李君安看着席墨尧恶狠狠的眼,不觉后退几步。
但是很快,她就接过蒋鑫叡手里的纱布,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表面平静的说道“让我来处理老师的伤口。”
刚才是她的错,不该去寻叶手中拿水果刀,但是,席墨尧后来的话,让她的心脏裂了一道口。
“不需要你处理。”席墨尧跳下床,脸色铁青的看着她,“李君安,你袒懂我刚才说的话吗”
“墨尧,不准再说”蒋鑫叡知道刚才的那个电话,让席墨尧隐忍的怒气完全被挑起,而寻叶手上的伤,其实只是导火线而已。
他伸手想攥住席墨尧的手,劝他冷静。
但是,手被狠狠的格开,席墨尧揪着李君安的衣领,像是在拽着一个玩具,将她往外推去。
“席墨尧,冷静点。”蒋鑫叡的脑袋都大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失控的后果。
早知道,他就不该高估席墨尧的忍耐力,不该给李君安打电话让她过来。
现在的情况,和预料完全相反,两个人非但没有和好,情况还更加糟糕。
李君安收紧拳头,血从指缝往下流去。
饲得小时候,妈妈经常对她说的那句话爱是忍耐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背下了这段话,并且在成长中,被这句话深深的影响着。
可是现在,她发现真理有时候很悲哀,信仰有时候很无奈,习惯有时候很可怕
“席墨尧,给我住手”蒋鑫叡伸手挡住他失去理智的一巴掌,一向邪邪的脸上,染上了几丝怒气。
那只扬起的手,被蒋鑫叡险险的挡住,离李君安的脸,只有几公分。
掌风刮到了脸上,李君安的心脏像是被一鞭子狠狠的抽中,流出看不见的血。
寻叶的脸色苍白,害怕的坐在床上,第一次看见这样发狂的席墨尧,她也不敢说话。
席墨尧狠狠的盯着面前脸色死寂的小女人,用目光一寸寸凌迟她。
“席墨尧,刚才是我不小心伤害了老师,对不起。”声音有些颤抖,血顺着指缝一滴滴的砸在地毯上,无声无息,李君安手上的疼痛,让她还能保持最后的清醒。
或许清醒并不是一件好事,她讨厌太理智的自己。
“但是,我很想知道,在你的心中,老师和妻子究竟谁更重要,”终于,当着寻叶的面,李君安煞白着脸色,一字一顿的问道,“请你不要再逃避,回答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