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涵养不够,气得嘴唇一哆嗦“你少胡说八道”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音量足以引得周围优雅驻足的客人纷纷张望过来。
我转身就走。
这时有人将我轻轻拉到一旁“这位先生,欺负一个女孩子的手段似乎不甚高明。”
我强忍着心中的泪水,低着头往外走。
袁承书追上我,然后带着我搭电梯,走到副楼的天台处。
我独自望着一幢一幢的高楼大厦,大风吹过,沉默良久。
我默默地看了很久很久,终于转头对他笑笑“你似乎每次都出现得不是时候。”
袁承书静静地看着我,忽然说“不要这样笑。”
我收敛笑容,恢复成了一脸漠然,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他说“我没那么,今日我是特地来找你。”
他迟疑了一下说“看来你心情不太好,我却没有好消息带给你。”
我说“还能坏到哪里去”
袁承书说“那日与你撞车的那人,我调阅了一下资料,车主并不是他,监控录像显示同一车辆曾在你工作的大楼下停留过多次。”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有没有烟”
袁承书掏出烟盒,打开递给我。
我接过他手上的打火机,将手搁在栏杆上抽烟,看着脚下一大片的石头森林。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答“我打电话去你办公室问的。”
我说“今天谢谢你。”
袁承书关心地问“你可是遇到什么困难我看看能否帮忙。”
我淡淡地笑“这么多人在这世上生存,谁没有困难。”
一支烟吸完,我手边手机响。
我看了一眼,是设计助理的号码。
“走吧。”我熄灭烟蒂。
袁承书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事。”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望着他寂寥笑笑“我摔了一跤,想要爬起来,原来这么难。”
袁承书情平和宽厚“坚持向前走,挫折总会过去的。”
下午收工之时,接到劳家卓电话“映映,今天顺利吗”
我不想说话,嗯了一声。
我握着电话“可能晚点。”
我侧过头对那端说“先这样吧。”
袁承书在旁专心开车,看见我挂了电话,转头对我笑笑。
我对他说“我不是自由身。”
他不动声色“据我所知你单身。”
我笑笑不再说话。
夜里劳家卓在客厅等我“怎么这么晚”
我扔下手袋坐进沙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勉强说了一句“和朋友吃了晚饭回来。”
他推开手边的笔记本,上来解下我手腕上的表,然后松开我盘起的头发,扶起我的肩膀让我躺到他怀中的舒适的位置“累到这个样子。”
我起身默默推开他,走进浴室洗澡。
洗了澡出来,我走进房间里打开冷气,沉默不语地躺在床上。
眼前却一轮一轮播放那个男人隐晦轻蔑的笑意,如按错了键的一幕凌乱电影。
“江家也算大方之家,江小姐至于这么见不得光地跟着他吗
“我早就听说江小姐深爱二少,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背叛家门耻辱,连妈妈被二少亲手复仇都可以不在乎。”
仿佛一枚细细的针,刺得我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痛。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
劳家卓进来时,寒气扑面,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映映,怎么开这么冷”
我翻找空调遥控器。
他抬手抚上我的额头“怎么了”
我别过脸“没事,有点累。”
我拉过被子裹住身体。
第二日早上上班之前,我对着镜子扑粉,又狠狠地刷了两笔胭脂,镜子里的人终于有了一点点人色。
今天在展馆我心不宁,幸好工作一切顺利,晚上是主办方邀请的众多界内人士的时尚晚宴。
我觉得脑袋四肢都有些沉重,找了借口推辞回家。
屋里很静,我开了一盏台灯,躺在沙发上,很快迷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大门打开的声响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
劳家卓推门进来。
他进来按亮了客厅的大灯,看了我一眼,白皙脸孔没有任何表情。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将数份报刊放到我面前桌上,居高临下地问“映映,这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一早开始就在会展中心,没有进过办公室,不知道报纸登了什么新闻,于是拿起来看。
那一页正好是一副照片,背影是昨晚我们吃晚饭的餐厅,袁承书在下台阶时扶了我一把,不过是两秒钟的事情,拍起来手挽着胳膊却好似真假之间留下了惹人遐想的余地。
配的标题和文字是劳家卓为与前妻复合而二度离婚,两人关系陷入扑朔迷离,江小姐夜会秘男子姿态亲密之类引人眼球的桃色新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语气有些生气“你不能低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