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我,有浅浅笑意“映映,脸都红了。”
我笑嘻嘻“我酒量还不错吧。”
他笑“看不出来啊。”
等家卓签完单走出餐厅,餐厅玻璃倒影出男子的身影,颀长身形,气质清贵,他身上的那种蓊蔚洇润钟鸣鼎食的气息,这一刻竟令我深深迷醉。
穿着黄色制服服务员替我们开门,都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
一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扑面而来,我瞬间有些晕眩,挽着身畔男子的手臂,裘马风流,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汽车流畅地转过郁郁葱葱的花园,倒入一楼车库,劳家卓打转方向盘,刹车,然后熄火,车停了下来。
“到家了”我满足地轻呼了口气。
他转头望望我微笑,解开安全带,起身欲推门下车,却忽然跌坐回驾驶座。
我侧过身去“怎么了”
我怎会看不出他身体不适,整晚他根本没吃得下什么东西,只是大约情绪放松,看起来精还不错。
他一手撑在车门,伸手按额,复又抬起头对我笑笑“没什么,头有点晕。”
我起身下车,替他打开车门,他下来关上车门,电子锁滴地一声,说“回家吧。”
上了二楼,劳家卓忽然低声说“映映,谢谢你。”
我望向他“为何要谢我”
他略略斟酌,答“工作有时难免不顺心,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
我微笑“我的荣幸。”
他侧过脸去低声咳嗽“早些休息吧。”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夜晚,我洗了澡,坐在房间内吹头发,夜风微凉,关了窗户,困倦得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一直睡睡醒醒。
十二点多醒过来,听到对面传来咳嗽声,刻意压低,却一直断断续续,苦痛悒郁。
我起来走过对面房间,敲了敲门“家卓”
等了一会无人应答,我轻轻推开了门。
他仍穿着晚上外出时那件衬衣,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脸色灰白,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眉头紧蹙,大概是心悸,疼痛得咬紧了嘴唇。
我一向不了解他身体状况如何,只是他心思情绪从来不外露,很少见到他如此难受。
我走过去伸手摸他额头,一手湿冷的汗,有些发热。
我说“家卓,你发烧了。”
他似乎有些意识不清,却异常排斥旁人的接触,皱紧眉头,侧过脸躲开我的手。
他好一会才看清是我“我没事,映映,你回去吧。”
我取来干净毛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汗,动手解他衬衣扣子。
他似乎难受得厉害,却极力抗拒,嘶哑的声音异常低弱“映映,不要这样。”
我柔声哄他“你出了一身汗,我给你换件衣服,会舒服一点。”
他身上实在是无力,勉强抬手阻挡我的手,却是一阵喘咳。
我脱去他身上被冷汗浸得湿透的衬衣,从衣柜中拿了一件长袖睡衣给他换上,他全身虚软,连坐起来都没力气,即使如此,仍是倔强地撑着床沿,自己套上了衣服。
我给了换了干净的被单,扶着他重新躺好。
我开门到楼下的药店给他买了一些退烧药,回到家里时,家卓并没有睡着。
我走过去,放软了声音“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他勉强答了两个字,还想说什么,却被再度涌起的咳嗽打断,仓促间他侧过身去,背对着我,一手按着胸口咳得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即使在这般时候,在我面前,他也不愿有半分失态。
我定定站在床前,待他勉力地缓过气来,端了一杯水给他吃药。
好一会,大概是药效发作,他慢慢昏睡了过去。
我还是不放心,抱了个枕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他睡了一下又醒来,看到我在身旁,低低地问“我睡了多久”
我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时钟“很短,不到两个小时。”
我凑近他“你有没有好一点”
“没事了。”他色之间的痛楚减轻了一些,对着我“映映,去睡觉。”
我有些迟疑“可是你”
他声音低弱无力,却带了不容人抗拒的威严“你没有必要守着我。”
我并不计较他刻意的疏冷,起身轻声道“要是还不舒服请叫我。”
我一夜没睡好,凝听着对面房间的动静,好在家卓似乎睡着,房间中一夜安静,我在凌晨时分睡了过去。
早上听到在朦胧中听到屋中轻微声响。
我挣扎了一番,终于爬起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
走到楼下,家卓坐在餐厅的桌子旁喝水,我见到他穿戴整齐,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一些,并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走过去“怎么早起来了”
“今早十点有一个会要开。”他开口,嗓音还是有些哑。
“身体好了吗,就去上班了”
“没事了。”他站起,对我颔首“我出去了。”
我愣愣看着那修长身影推门离去,上楼裹上被子继续睡觉。
期末考试这段时间把我折腾得够呛,以至于我在家好好睡了几天。
劳家卓这几天照常上班,只是晚上回来得早些,有时八点多,在走廊遇到他下班归来。
脸色还是不好,有些咳嗽,行为举止却是无懈可击的优雅从容。
我有一次进到客厅拿点东西,碰巧他出来倒水。
他戴着看文件时惯用的那副黑框眼镜,看到我在“映映,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答“我过来拿支铅笔,上次好像放这里了。”
“嗯。”他点点头,倒水吃药。
我也想不出和他说什么,他总是有本事轻描淡写几句,拒绝一切窥探或者关心。
他吞了几颗药片,书房的门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