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年狂欢的队伍散进大街小巷,麦当劳与必胜客里挤满了人。
谭睿康买到热饮出来,与遥远在街上慢慢地走,遥远想起赵国刚,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堵在路上,他走过来时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在红绿灯处愣住了。
赵国刚的宝马果然堵在路上,他在和副驾驶位上的人笑着聊天,遥远微微躬身走过去,在路边朝车里看,看见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小远。”谭睿康道“别过去,听哥的话。”
遥远“”
他拿着饮料的手不住发抖,想到赵国刚的车旁去说点什么,但能做什么拉开车门让那女的下来不可能。
谭睿康说“你别多想,应该只是姑丈的普通朋友。”
遥远一手不住发抖,杯里的热巧克力了些出来,站在路边不住喘气,谭睿康有点不知所措,最后走到他面前躬身,抬头看他的脸。
遥远在街上站了一会,继而离开了那个十字路口。
“小远”谭睿康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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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憋在心里。”谭睿康追在他身边,时不时侧身看他脸色。
遥远深吸一口气,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只想大喊几声,或是找点什么来发泄一通,谭睿康却很焦急,他生怕遥远作出什么异常举动来。走着走着谭睿康转过身,在遥远面前倒退着做,说“小远,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遥远说难过倒不是太难过,这种事情早在他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次,虽然自己无法接受,却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当时那一幕的短短片刻,比起伤心而言更多的是震惊。
赵国刚什么也没对自己提过,这么说来,手机号码肯定也是那女人的了。
遥远现在的情绪只有震惊与愤怒,将无法改变现状产生的烦恼转移到对自己父亲的仇恨上。赵国刚一定是每天瞒着自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回家也不能通电话,两人躲躲闪闪的,生怕他发火,于是连自己儿子都瞒着,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我就这么让人讨厌么”遥远说。
“小远”谭睿康正想找个理由让他安心,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
遥远道“我是不是让人觉得很烦很不讲道理”
“怎么会”谭睿康说“怎么突然这么说”
遥远摇了摇头,谭睿康道“你很好,小远。别胡思乱想,说不定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背叛了我妈”遥远眼里全是泪水,朝着谭睿康大叫道“他对不起我妈我妈把她所有的钱拿出来给他创业和他一起来这里拼搏他的公司他的钱他的家没有我妈的支持他就什么都不是”
谭睿康静了,叹了口气道“小远,你不懂,别管了,这不是你能管的。”
“你才不懂”遥远失去理智般地吼道“你懂不懂什么叫一辈子你懂不懂什么叫从一而终你才是不懂的那个”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遥远擦了把眼泪,情恍惚地在街上走,他曾经很喜欢这首江城子,初中读到时几乎惊为天人,既感叹天人永隔的无奈,又为苏轼的情感所深深打动。他一直觉得赵国刚对自己母亲的情感就像苏轼悼念亡妻一样。也相信赵国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谁比他去世的母亲更好。
张震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女生等在莲花山公园门口,给来等日出的朋友指路,说“张震他们在山坡上喝酒,你进去直走,在卖风筝的小店后面拐弯,沿着小路上去就找到他们了。”
谭睿康点了点头,张震的女朋友看见遥远色有点不对,问“牛奶仔怎么了”
遥远摆手示意无妨,他们到同学的聚会地去,半夜三点,所有人都很兴奋,有女朋友的搂着女朋友在角落,盖着外套小声聊天,没女朋友的凑作一堆喝酒吃花生。
“怎么了”
“牛奶仔,不开心吗”
“被欺负了”
数人问道。
遥远摆手在一旁坐了下来,齐辉宇过来搭他的肩膀,小声道“什么事”
齐辉宇,谭睿康,张震与遥远四人坐在一个小铁桶旁,铁桶里烧着从风筝店里买来的木炭,火光映在数人脸上。
遥远说了个开头齐辉宇就猜到了,数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火桶。
“什么从一而终。”齐辉宇随口道“都是假的,别往心里去了,苏轼还娶了小姨子呢,前几天上课时我们老师刚说过这个。”
众人都笑了起来,遥远也笑了笑。
谭睿康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张震说“我们小区对面,以前我念初一那会就有个女的,得了癌症不敢说,怕家里没钱治,想把钱留给孩子,但她天生的脾气又不好,后来和她老公吵架,跳楼死了。”
遥远道“吵什么”
张震道“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老公到她死了才知道这事,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哭了很久。后来该吃吃该睡睡,国庆的时候又结婚了,这才两年多点,小孩子都有了。原来的小孩跟死了的妈的娘家,让老人带,还好那男的把钱都给了小孩的外公外婆,不然娘家还不知道得怎么闹呢。”
齐辉宇说“早让你来一中又不来,来了多好,咱们住一个宿舍,眼不见为净。”
遥远道“现在还能转校么”
谭睿康道“小远,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