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他明明有机会逃开的,却不知为什么,两只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没法移
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慢慢挪到自己面前。
腐败的气味笼罩过来,男人头颈歪着,直勾勾看着小安,眼呆滞,像是因年久失
修而坏掉的机器,抬起的手里握着一只打火机,每按一下,单调的吧嗒声就随之响
起,荧蓝火苗窜出,带着死亡的光芒。
张玄赶回去时,聂行风正好看完有关小安的一些讯息,他的骇客技术比张玄差得
多,还好小安的家人以前曾带他去各处求医,所以比较好查找。
我好像去了很久耶,不过问到了很多有用的资料。张玄跳上车,兴冲冲地说
开车开车,路上慢慢讲给你听。
张玄叙述得很详细,这已经成了习惯,有利于聂行风帮他分析案情,换言之,他懒
得动脑。
小安应该不会是事前跟薛彤串通,来骗我们。聂行风刚查过小安的病例,觉得
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少年的全名叫顾小安,正如张玄推想的,顾家家世富庶,小安又是长子,所以颇得
宠爱,可惜他的见鬼反应在周围的人看来是精错乱的现象,幼年时他的父母曾带
他去各地看过病,可想而知,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后来小安的母亲早逝,父亲又娶
了新妻,很快家里另添了两个弟弟,继母不喜欢他,便撺掇父亲把他送到疗养院
来,名义上是治疗,实际上是不想见他,反正顾家家产颇丰,也不在乎为他花些医
疗费。
能查到这些资料,都归功于以前聂行风心情不好时,聂睿庭帮他介绍的那些心理医
生,碰巧有一位曾帮小安看过病,听了聂行风的询问,就详细跟他说了。
我也这么想,可是有件事很怪,就算曾泉因为李医生他们的追赶失足坠楼,在
护理方面医院可能须负责任,但也不至于隐瞒病人的死亡,相比之下,弃尸的罪名
更大吧
他们这样做,一定有理由,你不是说疗养院档案室的书架有被翻动过吗也许有
人把曾泉的档案抽掉了。
抽掉原始档案,再销毁电脑里的副档,或者乱改写一下,就能在曾泉跟疗养院之间
划清界线,即使之后有人调查,黄院长也能推诿过去,前提是,曾泉的家人不过问。
回去后查一下曾家。
张玄领命,又说可惜刚才没碰到曾泉,否刚直接问他,比自己查快多了。
聂行风怪地看他,张玄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认为曾泉诈尸,应
该回疗养院对吧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
为了答谢你的赞赏,中午我请你吃饭。
聂行风受宠若惊地看张玄,就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就馄饨摊吧,我现在比较穷,
只请得起这个。
第四章
于是,开着跑车的聂大总裁被张玄拎去了路边吃几十块钱一碗的馄饨,总算张玄没
太苛刻,又帮他多加了两道小菜。
过了午餐时间,小餐馆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老板指使着儿子在门口贴春联,
聂行风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
外面冬日温煦,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这几天他们又一直被案子追着跑,也没有心
情体会过年的感觉,而身边重视这一年一度大节日的人也不多,至少这个小棍就
完全没上心。
张玄正低着头稀哩呼噜吃馄饨,热热烟气柔和了他细致的脸颊线条,看不出一点属
于海的霸冽气息。
聂行风觉得心底某处有些柔软,欣喜于这种属于家人的亲密氛围,他忍不住拿出手
机打电话给爷爷,不想问什么公司的动向和股市行情,只想跟爷爷道声平安。
可惜快乐的情绪没感染到聂翼那边,老爷子现在整个心思都在曾孙身上,接了电话
后说自己很忙,让他们明晚回聂宅一起过年,然后就爽利地挂断了,聂行风郁闷到
了,苦笑着放下手机。
现在有了曾孙,孙子就不值钱了,节哀顺变,董事长。张玄在旁边看得闷笑不
已,咬着馄饨口齿不清地说。
下午回到家,张玄一个电话打给左天和侦探社的同事们,让他们帮自己查资料。
说到骇客技术,梁梁等人比他强得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是张玄的座右铭,
至于资源需不需要过年,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有左天他们帮忙,傍晚时有关曾泉的资料差不多就都搜集齐了。
原来曾泉家世很不错,父母经营进出口贸易,祖父曾是政府高官,不过自从祖父去
世后,曾家家业就一落千丈,为了让曾泉戒毒,他父母曾送他进过戒毒所,病情减
轻后才转到西区疗养院,一住就是数年。
几个月前曾泉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过世了,曾家的家产被亲戚们瓜分一空,没人给
曾泉疗养院的医疗费用,他应该会被劝说退院。
至于西区疗养院,在看了左天传给自己的资料后,张玄很吃惊。
不看不知道,原来看似风光高档的疗养院居然从两年前就一直是赤字,尤其是今年
更是一路下滑,处于岌岌可危的经营状态,张玄对照疗养院的入院人数和设施费用
及医疗费,觉得很不可思议。
黄院长贪污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会出现赤字的可能。
这医院就是黄院长的,他需要贪污吗聂行风对照着各项数据看了一遍,沉吟
着说我记得上次曾看过一篇文章,说李医生一直致力于学术研究,任何研究都
需要经费,也许这才是经营入不敷出的主要原因。
黄院长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