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玲掏出手帕拭眼泪,裴夫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镇定,又问聂行风,聂先生,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的一个朋友病了,我来看望,听说了裴先生的事,就过来看看。
张玄正好带护士小姐进来,听到聂行风的话,他嘴角微挑,似乎在揶揄他说谎不眨眼。
裴老先生怎么没来聂行风问。
唉,他还在外地呢,我们今早才从小炎那里听说少言出了事,就急忙赶过来了,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说搭最早的飞机回来。裴夫人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早就说过孩子们的事别多管,老爷子就是不听,你看,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的话意似乎是指裴少言和他情人的事,聂行风趁机问听说是裴先生的朋友送他来医院的,怎么没见到
没有啊,我们进来时没看到其他人。裴玲怪地说。
护士小姐进了病房,看到点滴的速度,立刻手脚俐落地调慢了,裴玲忙问怎么回事
好像点滴打得有点快,没事。
这位学妹虽然是女孩子,但经粗得像男生,她没注意到那个细节聂行风一点都不怪,转头看裴夫人,裴夫人正在看窗外风景,明亮的玻璃窗映出她的侧脸,光影闪过,聂行风看到她唇角似乎有微笑划过。
老爷子可能快到家了,我先回去,玲玲妳呢裴夫人转头问裴玲,脸上依旧是端庄大方的淑女形象。
我要送大宝、二宝回家,要等一会儿再走。
裴玲说的回家是指老公的家,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觉得还是把孩子送回去比较好,两个小孩子现在就在楼下的车里,裴玲怕吵到弟弟,没带他们上来,由保姆看着,至於小满,因为葡萄酸强烈要求留下,她没办法,只好依着他,反正小满的监护权从来不在自己这里。
裴夫人又安慰了裴玲几句就告辞离开了,张玄见聂行风有话要跟裴玲说,也自动闪人,探视室很安静,两人坐下来,裴玲看着玻璃壁对面还处於昏迷期的裴少言,伤心涌上,眼圈又红了。
少言从小就安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母亲过世后,父亲把我们接到裴家,阿姨对我们还算不错,这几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偶尔联络一次,他总说自己过得很开心,我以为是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对他的关心太不够了。
我想他说的过得开心不是在敷衍妳,他那段时间一定是那样感觉的,而且妳对他也很好,否则也不会把小满过继给他,所以,妳不需要自责。
善意劝解换来裴玲的笑颜学长,多年不见,你变得会安慰人了,是张玄的功劳吧
聂行风笑了笑,没否认。
裴玲叹了口气,看来你们真的很幸福,少言也像你们一样就好了,如果那天父亲让大哥去跟苏阳摊牌时,我阻止的话,一切都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难以收拾。
不是妳的错,我不认为妳有阻止他们的能力。
裴天成和裴炎都属於很强势,听不得别人忠告的那类人,这从裴炎对裴玲的各种指使中就可以看出来,裴玲的个性算是刚强,但习惯是难以改变的,在父兄面前,她根本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
听说裴少言接管公司后不久,裴家就开始闹鬼聂行风问。
裴玲警觉地看他,我大哥不会那么做的,虽然他跟我们是同父异母,但他一直很疼少言,绝不会因为他抢了自己的事业,就对他不利。
聪明的她从聂行风的问话中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最近家里和公司都有类似的传言,但她从来没相信过,如果不是知道裴炎一直很疼弟弟,她不会书念到一半就去结婚,然后跑去国外一住就是几年,她始终觉得亲情不该用金钱权力来衡量。
至少,如果妳弟弟出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妳其实也怀疑闹鬼是有人有意而为吧否则也不会力争找侦探社的人来帮忙。
听了聂行风的话,裴玲猛地站起身,看着他,脸色因为生气腾起一层晕红,说比起我大哥,我更怀疑那个拿了钱就拋弃少言的男人学长,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家庭,请不要乱作揣测
抱歉
聂行风话音未落,裴玲已经气冲冲走了出去,他急忙追上去,张玄正靠在护理站上跟小护士聊天,看到裴玲冲进电梯,聂行风站在走廊上一脸无奈,他噗哧笑起来,走过去,问你说了什么,把美女气成那样
陈述事实而已。聂行风叹气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脾气还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两人沿走廊往前走,张玄说刚才我跟护士小姐打听过,点滴她调得很慢,从她离开,只有送裴少言来的黑衣男人、也就是薛彤,还有裴炎、裴家母女来过,所以,调快点滴的人范围很小。
便衣警察和保镖靠近病人的话,会很醒目,不在怀疑范围内,裴玲也可排除,剩下的三个人
刚才裴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微笑让聂行风很不舒服,对不是亲子的出事,她表现的担心既不过度,也不太冷淡,事不关己的做派,是属於上层名流固有的风范,那张永远刻着高贵优雅的假面,让聂行风很想摘下来,看看假面背后暗藏着怎样的情感。
你怀疑裴夫人张玄跟聂行风心有灵犀,从他跟裴家母女对话后色有变,就看出他另有想法,立刻问道。
我暂时还不知道。
聂行风拿出手机,拨通霍离的电话,说让小白接电话。
等等喔。
在别人家,不可以让一只猫光明正大接电话,霍离飞快跑进卧室,把手机给了小白,聂行风跟牠交待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张玄在旁边看着他笑你怎么不让小白直接变成人办事也方便很多。
你认为牠会同意吗
聂行风觉得迷你御白风根本就是小白的痛点,不管在别人看来,那个白衣宝宝有多可爱,他本人都无法接受。
前方突然响起的剧烈撞击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们急忙跑过去,发现响声是从走廊尽头的吸菸室传出来的,张玄刚推开门,就看到有两人在里面廝打,一个是裴炎,另一个身穿黑衣,背对着门,不过从体型来看,是跟他有过两面之缘的薛彤。
在搏击方面裴炎很明显差很多,被薛彤推到墙上,一拳又紧跟着挥过去,吸菸室摆放的座椅在两人的推搡间被撞得横七竖八,还好这里离护理站较远,否则早有人跑来警告了。
张玄很意外他们会在这里打架,见薛彤又紧挥几拳,出手毫不留情,生怕裴炎被打得重伤,急忙跑过去架住了薛彤即将挥下的拳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