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风点头先从通风口那边查。
通风口设在右侧靠门的位置上,张玄跃上高处,将纸箱慢慢移到边缘,然后又跳下,趁纸箱落下时和聂行风一起接住,箱子不重,他们很轻易就接稳了。
如此移开三、四箱后,放在最底层的一个跟纸箱大小相仿的木箱露了出来,两人对望一眼,张玄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封箱的钉子起开,然后掀开箱盖。
一个蜷身缩倒的躯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箱子较高,于是张玄把侧边箱面的钉子也撬开,聂行风蹲下,扶起蜷倒的人。金发下是张惨白的脸,身上挂着氧气包,气息很微弱,聂行风扶乔时发现他原本漂亮的金发被剪得七长八短,衣服也似乎只是随便搭在身上,扶动让上衣落下,满身怵目惊心的伤痕显露出来。
一张道符掉到地上,张玄捡起来一看,是张封固精的符箓,有它在,乔的精会被彻底镇住,不仅全身无力,连说话都吃力,即使不捆绑,他也绝对无法逃离。
这类邪符张玄曾在书上见过,不过记载得不全,而且符箓道术不正,真正修道的人绝不会学,没想到李享居然知道用法。
那变态下手真毒张玄恨恨说着,顺手一扬,邪符凌空燃起,化作灰烬。
想起李享在电话里嚣张的发言,聂行风微微皱了下眉头,他知道那混蛋说到做到,但当乔真正以这种狼狈状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仍有些接受不了。
乔不是他的朋友,甚至不久前还是绑架他的凶犯,不过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这种侮辱人格的行为聂行风都无法原谅,甚至有些自责在李享说了那番话后,自己没有继续追踪下去。
被移动,乔似乎有些感觉,皱皱眉,眼眸微睁,看了他半晌,才叫聂
是我。
乔没再说话,闭上眼,头埋进聂行风臂弯里。
聂行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那只用力抓紧自己衣袖的手,手指关节在过度用力下被攥得青白,无可遏止的愤怒不甘还有绝望在颤抖中向他传递过来。
乔的身体滚烫,似乎烧得很厉害,看他的精状态,聂行风很怀疑他是否真能支撑到中国。
那个人渣张玄忍不住又骂。
聂行风被绑架后他本来是把乔当作第一痛恨对象的,不过现在发泄对象转到了李享身上。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冷血变态的家伙,变态得令人心寒,跟他相比,那些恶鬼怨魂根本全部是小儿科了。
先带他出去。
聂行风把乔扶起来,想背他,却见他猛一皱眉,血丝顺着唇边滑下,浓烈血气伴随着呛人的腥味传来,看到乔上身存留的暧昧印痕,聂行风很清楚那怪味意味着什么,这两天里他一定经受了许多非人折磨,所以才会变得这么颓废脆弱。
他将乔小心背起来,张玄接过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两人刚走到舱门口,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大叫你们是什么人
尖锐的鸣笛声随即响起,是海员救生时固有的联络方式,很快更多人赶了过来,张玄气得摸摸聂行风口袋,找到枪,握进手里,准备必要时警告一下,谁知还没等他提醒注意,安了消音装置的枪声先响起,子弹向他们射来。
这帮家伙到底是海员还是黑社会
被攻击,张玄也不含糊,掏枪反击,顺便帮聂行风开路,让他背乔先走。
对方似乎并不太擅于枪击,在张玄一阵射击下纷纷慌乱躲避,聂行风趁机寻路离开。货船颇大,他们对这里又不熟悉,相斗很难有胜算,现在只希望能尽快下船。
两人奔到甲板上,迎面又有几人冲来,看到他们,举枪就射,明晃晃的月光下他们都没有影子,张玄恨恨说就说我最讨厌外国僵尸了
果然,被枪击倒的几个人很快又重新爬起,冲了过来,每个都像被牵着线的傀儡,听任头顶上腾起的黑色雾影摆布。
那该死的变态究竟训练了多少怪物出来
子弹快用完了,可是对方除了身上多了些枪眼外,毫无损伤。张玄忍不住大骂,手探进口袋,想拿道符,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符箓不多,不到关键时刻不舍得用。
两人边打边退,勉强下了船,见对手人太多,张玄对聂行风说分开走,我来引开他们。
等等
聂行风话刚说完,就觉唇间一暖,张玄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说完,举起刚从对手那里夺来的枪,朝后面追来的人射去,又快速向相反的方向飞跑,那些人果然都被他引了过去,聂行风趁机背着乔折向另一方。
张玄沿着海岸线一路跑下去,海港里停泊着很多船只,再加上港口上装卸货物的叉车、集卡车等车体的掩护,他在飞奔了一阵后终于甩掉了那帮追踪者。
浪涛拍岸,远处灯塔的光芒间或闪现,衬托着夜更加晦暗。张玄松了口气,靠着一辆叉车车尾坐下来,不知道聂行风的情况如何,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一道强烈光东很突兀地闪过来。
张玄本能地抬手遮住眼帘,就见数辆车以极快的速度驶近,停在他面前,呈弧形状将他围住,最前一辆车的车窗落下,属于李享的嚣张脸庞露了出来。
棍,我们又见面了。月光让李享的脸显得有些发青,笑容在咧开的嘴边扭曲。
张玄先在心里骂了句三字经,不过见那些没影子的家伙也跟了过来,家伙举起,齐刷刷地对准自己,于是聪明地把竖中指的动作打住了。
李享跳下车,转到车的另一边,把车门打开。随着滑响,踏板从车体边缘处移动放下,一辆轮椅顺踏板移出车子,轮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老人,六十上下的年纪,脸上戴了副细窄的金边眼镜,脸庞清矍,透着淡淡的笑,看上去像搞研究创作的学者专家,给人一种气质温雅的感觉。
不过那只是错觉,因为张玄清楚地看到对方镜片后凌厉的瞳光,充满阴森狠毒的气息,让他直接联想到蛇类,软骨的滑腻腻的感觉,即使不惧怕,但绝对讨厌去触摸。
老人将轮椅慢慢滑到张玄面前,他身材颇高,坐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