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双瞳,透着他熟悉的清亮质感,一瞬间聂行风有种错觉,刚才的张玄像是阴灵附体,那么的陌生。
怎么了
没什么。聂行风摇头,制止自己的怪异想法。
他不是不想去查,而是不想按照敖剑布的棋局去走,李蔚然既然将理查德德德的资产留下一半给乔,在短期内就不会加害他,与其它们在前面冲锋,让敖剑坐享其成,倒不如把烂摊子推给敖剑,至于李蔚然,他迟早会找上自己,否则李享就不必特意留下名片了。
所以先购物好了,张玄还拿着敖剑的信用卡呢,不花白不花。
于是,一上午时间聂行风和张玄都在购物中度过,随看随买,然后付款邮寄,吃午饭的时候张玄已经累趴下了,啜着杯里的热可可说我把今后十年的购物计划都提前完成了。
如果购物累了,可以去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客房休息,做一下脚底按摩,泡泡温泉浴,我想这张卡的额度应该够付帐。
张玄头枕着胳膊歪头看聂行风,突然发现他养的招财猫其实很阴险,不过这张刚毅细致的脸庞怎么看怎么帅气,看着看着,张玄脸上浮出诡笑。
董事长,你不介意伺候一下你的情人吧
光是想象自己躺在总统套房的躺椅上,享受招财猫的爱心按摩服务,张玄蓝瞳就笑得眯了起来,感觉人间极乐不过如此。
看张玄的表情,聂行风就知道他现在又在转什么花花念头,不过没打击他,想享受就去享受好了,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得到首肯,张玄立刻付帐,准备去享受总统级待遇。可惜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两人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张玄掏出来一看,是缇娜的来电。
我有种预感,我们的浪漫之旅可能要泡汤了。嘟囔着,他掏出芯片插进手机后接听。
张玄,马上来,我知道乔的下落了,刚才有听说
缇娜似乎非常惊慌,话说得很快,又一半意大利语一半中文掺和在一起,张玄半天才听懂,忙问你在哪里
家,我家
后面又是一大串意大利文,显然缇娜慌乱到极点,本能地用母语交谈,听出不对劲,聂行风急忙拿过手机,用意大利语发问告诉我你家的住址。
蒙提、蒙提拿破仑街四百八十五号快来,我父亲很怪,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话不是自言自语,他好像是在和自己的影子交谈,他被魔鬼附体了,我好怕
接下来是激烈的哭声,随即是东西砸下的乱响,缇娜好像在急跑,急促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达给聂行风。
别乱,我马上去,先找个小房间躲起来。聂行风说完,想到缇娜提到影子,又急忙说把窗帘拉起来,别让光进来。
手机里似乎传来缇娜的回应,聂行风还要再说,通话已经断掉了。
聂行风将手机还给张玄,后者看他,蓝瞳里满满的哀怨我们的浪漫之旅
惊险之旅比较适合我们,节哀顺变吧,帅哥。聂行风启动引擎,将车急速飘了出去。
半小时后,聂行风按照缇娜给的地址来到她家,那是栋灰暗色调的建筑物,外观并不十分豪华,却庄严气派,印刻着属于上流贵族的气势,不过今天是阴天,灰暗楼房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再加上门前树荫过多,无形中遮住了阳气滋生。
张玄仰头看房子,很肯定地说意大利一定没有风水师,居然把玄关建在死门上,门口还正对树,迎门见树,主家丁不旺,家里必有人久病难愈
聂行风扯着他衣领,将啰啰嗦嗦的家伙扯下了车,来到门前,按响门铃,却无人回应,四周树影婆娑,渲染着肃杀气氛。
张玄掏出铁丝几下别开了门锁,嘟囔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把房子建在树荫下,搞得阳气都被遮住了。
门开了,里面有些阴凉,窗帘低垂,遮断了户外日光,张玄打了个激灵,好重的阴气。
是空调没关。聂行风走到墙边,把开得正强的冷气关掉了。
张玄脸上有些讪讪,从室温几乎达到冰箱冷藏点的程度来看,空调吹了很久却没人来关,不是这里没有人,就是出了事,让人根本没时间理会空调。
冰冷感觉并没随空调的关掉消失,而是越来越浓,夹杂着死亡残暴和狠恶的气息,是聂行风最讨厌的感觉。随张玄往楼上走,恍惚中只觉眼前鬼影幢幢,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疯狂开枪,他身后的墙壁上耸立着一个庞大黑影,似乎是他的影子,似乎又不像,仿佛是附身在男人身上的恶灵,恶毒的指挥他做出疯狂的行径。
有人斜靠在墙上,看着男人肆无忌惮地杀人,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变态的笑欣赏自己的杰作。聂行风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手掌却穿过了那些幻影,影像消失的那瞬间,他看到李享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笑。
董事长你怎么了
聂行风回过我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或许不是看到,而是感应,李享故意让他感应到的杀戮画面,虽然这里没有血迹留下,但存留的嗜血气息不亚于任何一个凶杀现场,引导这场暴虐杀戮的元凶,不可原谅
我知道乔的那些手下是怎么死的了。他喃喃说。
怎么死的张玄走上二楼,边环视四周边问。
那些人颈上的伤口不是被刀所伤,而是道符。
纸坚硬起来,比刀更锋利,更何况是印有符咒的道符,聂行风想,以李享的身手,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道理。张玄说完,想了想,叹气可惜我还做不到。
他沿走廊把门一扇扇打开察看,有几间房里躺卧着中弹倒地的人,证实了聂行风看到的幻影不久前曾在这里上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