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离开,阿难终于松了口气,马上叫如翠如蓝进来帮她更衣。
阿难重生这个世界十五年,当了十五年的丞相家的女儿,虽没有嫡女的富贵,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早将她养成了一枚标准的古代闺阁小姐,离不开人的伺候。可谁知自己嫁了个洁癖王爷,不喜与人亲近,不喜人碰属于他的东西而阿难嫁予了他后,也算是属于了肃王的东西,肃王自然也不喜欢旁人碰阿难了。
阿难泪流满面,没有人伺候,她真的不习惯啊就算是她堕落了,可是也是这个封建社会允许的嘛,为毛结婚以后,她的福利就没有了呢要个丫环伺候,还要趁老公不在的时候,不然老公嫌丫环脏,都不给丫环们进屋的机会
阿难让丫环扶她坐到前厅的位置上,靠着一张暖融融的虎皮垫子,让人意思意思地将一扇屏风竖在前面,方唤人将秦管家叫来。
秦管家最近人逢喜事精爽,虽然年事已高,满脸皱纹,但终于盼着心爱的肃王主子娶妃成家了,想着很快就能抱上小主子了,精那叫一个好,行动间不见六旬老人的蹒跚,反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张微胖的脸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
秦管家对着屏风的方向揖了一礼,恭敬地问道“王妃,您找奴才”
“秦管家,不必多礼”阿难声音柔和地吩咐一旁的丫环给秦管家看坐,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对自己恭敬地弯着腰,让她很有罪恶感,还不如给个面子,让人给个坐。
秦管家推辞了下,小心翼翼地坐了半个屁股。
“秦管家,方才王爷告诉我,皇上从太医院拨了两名太医到府里,不知安排在哪里好”阿难柔声问道,态度很谦虚。
自从肃王十五岁府开府至今,管着肃王府的一直是秦管家,阿难是新妇,虽有如碧这个包打听的,但对肃王府的格局还没有吃透,自然不会自作主张的安排什么,还不如给府里的老人一个面子,自己去征询意见比较好。
秦管家听得新王妃的声音柔软甜糯,想起新王妃才刚行了及笄礼,且又是个庶出的,不正还是个小女孩的心性嘛,这般行为只让人心里怜惜,恨不得帮她做得妥妥贴贴的。不过,这是肃王府唯一一个过了婚礼入了洞房的王妃,也许也是唯一一个王妃了,秦管家态度十分恭敬,不敢倚仗着年龄托大。
秦管家想了想,说道“王妃,您看将两名太医安置到秋容院可行秋容院离您的霜容院近,又与西厢的客房相邻,且王太医也在那里,也好让三名太医有个伴儿。”
秦管家自然知道皇上赐下太医为的是什么,说实在的,秦管家自己心里也有些悬,从婚礼到现在,王妃似乎意外不断,也真真让他揪心,生怕好不容易娶过门的王妃出了个啥差错,届时他的王爷又要打光棍了,那可真是成为整个楚氏王朝的笑柄了。
“嗯,如此甚好,就这么安排吧”阿难朝一旁的如碧点点头,让她自去安排后,笑眯眯地对老管家说道“秦管家,我刚嫁过来,有很多事情不懂,今后还请你多帮衬呢。”说着,让如翠去取了婚前丞相夫人帮她准备的荷包过来打赏。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秦管家也不推辞,恭恭敬敬地接了,手指悄悄捻了一下装在素色荷包里的东西,是一块暖玉,心道不愧是丞相家的小娘子,做事有些通透,虽然现在还小,但假以时日,王府交给她绝对能管理得妥妥贴贴。
老管家收了主母的见面礼,说道“王妃,您进门有两天了,本该在第一天时让府里的下人过来让您见见好混个脸熟的,谁知王妃,不如老奴现在将府里的伺候的嬷嬷们叫来给您挨个认个脸,以后也好方便行事些”
阿难点点头,确实该如此。不然自己都嫁过来好几天,府里的女性下属还不认识自己的老板娘,那不是徒惹笑话嘛。
在老管家去通知府里的嬷嬷时,阿难也赶紧让如翠如蓝去将装好荷包的礼物拿来,好赏赐下人用。这是新妇必须做的一门功课,阿难觉得这是赤果果的收买人心啊有木有怨不得丞相夫人早早的就让府里的针线人给自己逢了一箱子的荷包,原来是打赏人用的。
看来作主母这项工作,她还有得学呢。
秦管家叫进来的都是一些一等二等的嬷嬷,放在各个院落里伺候人的。至于那些粗使的只让候在屋外头,让阿难的贴身丫环出去给她们见面礼,顺利让她们对着主卧室磕几个头就行了。
阿难去了屏风,端坐在高高的坑上,很亲切地对一群嬷嬷们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让如翠如蓝给她们发了装着银锭子的荷包。阿难除了记住专门伺候肃王的安嬷嬷外,还记住了几个在特别岗位的,其他的就辘轳地看了过眼就行了。
阿难看着这群皆是上了年纪的嬷嬷们,想着这府里颜色鲜艳的便是自己带来的几个贴身丫环了,感慨自家那王爷夫君倒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啊,才会留着一群让人没什么yy欲望的老女人伺候,这算是个什么破规矩啊,怨不得外头的人都谣传他好龙阳
秦管家瞅瞅王妃身边两个如花一般的姑娘,再看看粉团团像个孩子一样的小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般,要多圆润有多圆润。
让老管家下去后,阿难吁了口气,知道丞相夫人帮自己准备的礼物很得秦管家的心。想着要管理好一个大宅,还有得学,阿难不禁暗暗捏紧拳头,自己一定会做好肃王妃,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晚膳的时候,下人们摆了一桌子的食物,阿难坐在桌前,包着绷带的脚轻轻搁在铺了厚厚一层狐狸皮的小凳子上,等着肃王回来一起用膳。
秋日傍晚天黑得早,楚霸宁进来的时候,天色已是昏昏。屋子里点了烛火,他的小王妃坐在灯火前,笑容暖暖地看着他,苹果脸儿经过两天的休养,恢复成粉嫩嫩的颜色,看起来分外的讨喜。
楚霸宁在嬷嬷们端来的水净了手,用毛巾擦干净手后,挥手让一干丫环嬷嬷离开,坐到阿难身旁的位置上,先是给阿难盛了碗汤,然后自己也动手盛了一碗,径自喝起来。
阿难已经习惯了这位王爷的洁癖,很注重私人空间,如非必要,绝对会将一群伺候的人赶到一旁,眼不见为净。而赶走嬷嬷的代价便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看肃王熟练的模样,看起来是自然不过,真是让自己这个从平等社会穿越来的现代人羞愧不已。
阿难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已经被纳入了肃王的私人所有物而开心,感觉真纠结
夜晚,阿难将双足缩进襦裙中坐在长榻上无聊得想打苍蝇,而肃王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在灯下翻着一本书,色认真。
阿难想了想,终于拿起一旁的绣架,开始绣起秋菊来,心中默念着菊花残,满蛋伤
稍晚,楚霸宁将书卷合上,叫来了嬷嬷更衣洗漱,然后将红着脸的小王妃抱到床上,躺下睡觉。顺手将像面团儿一样香香软软的小王妃卷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