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眼睛一闭,泪珠滴落。
索性依从了本能。
两人之间久久没有言语,待得牧平远受不了这样的僵持,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可思议,哪里又有平常景珠常笑说最是喜爱他的,那温润似玉,如流水湔湔的美感。
可眼下,显然顾不了这幺多了。
他颤抖着,说出了那两个字,那一辈子以为都不会再提起的名字。“妳是……姜瑜?”
姜瑜没有否认,可脸上的情,已经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她的身分。
她是姜瑜,被牧平远抛弃在村中,独自一人生育,抚养孩子至今的妻子。
而她的丈夫,那个该是她丈夫的男人,却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高中榜眼,成了驸马,对另一个女人轻声细语,言听计从,享尽富贵荣华。
何其可笑。
何其可叹。
两人相顾无言,却是在彼此的凝视间,都读懂了对方没有言喻的心思。
似已过许久,又似片刻之间,当属于原身的激动情绪逐渐淡去,身体的掌控权也渐渐回到姜瑜手中后,她敛下眼睑,在心里对自己,也是对从前那个姜瑜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钝痛而浑沌的思绪,又再次变得清明起来。
姜瑜也终于能好好看清,自己这前夫生的到底是何等模样。
的确生了副好相貌,而且,和阿宝有六七分相似。
在阿宝还没跟着顾久知给他找来的师傅习武以前,那白净的面皮,秀气的眉目,不论何时看着总是含了笑意的汪汪水眸,都和眼前这男人,像是从同一道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但也幸亏除此之外,阿宝在其他方面,却是找不着牧平远的影子,大抵也是如此,旁人初见阿宝,只会觉得是个生的可爱,玉雪团子一般讨喜的孩子。
至于说像牧平远,也是因为姜瑜知道他与阿宝的关系,不然那份相似,也并没有特别到会让人立刻将两人给联想到一起。
更不用说习武之后,阿宝外表稍微黑了些,但人瞧着却是更有精了几分,中气十足的样子,也非眼前这一脸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可比的。
“你就是牧平远?”姜瑜挑了挑眉,含讽的视线,将男人全身由上至下给缓慢而仔细的扫了一遍。
这陡然一变的语气和目光,让牧平远,现在或许该称之为姜怀,整个人都觉得不大对劲。
太怪了。
就是他第一眼见到姜瑜的感觉。
应该是同一个人,却又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并不觉得可怕,只是觉得怪异。
只是这份怪异还没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姜怀就听的姜瑜道。“驸马?榜眼?呵……也不过如此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