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的母亲,那时奴婢年纪尚小没有印象,但据爹娘所言,是救了奴婢哥哥命的大恩人,那恩人怀孕而来,在我们村里住了八个月后,顺产下一名女婴,也正是阿树。”
“恩人不要任何酬谢,只盼爹娘能收养了阿树,好好将她养大成人,并且……最好一辈子,也别踏出村里。”
“爹娘最后答应了,恩人便在隔日不知所终。”
“虽然家里环境不大好,但爹娘数年来都没忘了对恩人的承诺,一点一点的将阿树给拉拔长大,也明白为何恩人说,希望阿树一辈子也不要踏出村里的缘故。”
姜瑜想到阿树那张虽晒的有些黑了,却依然漂亮过火的容颜。
小小年纪便已显倾城之色,不见得是一椿好事。
不过……
姜瑜皱了下眉头。“既然如此,那妳和阿树,又怎幺回来到这将军府里?”
阿木敛下眼睑。“因为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阿树从某一时候开始,就不太说话了,常常是我们问她好几句,她才开口回一句,但因她从小性子喜静,奴婢和爹娘虽注意到了这事儿,却并未多想。”
“直到后来哥哥娶了媳妇,爹娘给他们置了新家,这情况才好转几分。”
“可待得爹娘去了,哥哥又带着嫂嫂还有刚出生的儿子搬了回来,恰好那时候家里手头紧,县里在征厨娘,奴婢那时候虽然不过十一二岁,但手艺好,隔壁家的大婶便问我有没有兴趣一同入城去帮忙,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我稍一思索后,便同意了。”
“没想到离开前一晚,阿树却跑进了房里,哭着求奴婢带着她一起入城去。”
“那是奴婢第一次见着阿树哭,可那时奴婢只以为阿树是舍不得姐姐离家之故,脑里谨记着爹娘千万嘱咐不可让阿树离家,便狠心拒绝了她,待到再次见面,已是九个月后。”阿木说到这里,语带哽咽。
“奴婢回到家那天,哥哥不在,只见嫂嫂拿着扫帚,狠命的打阿树,阿树不闪不躲,只是缩着身子,像刚出生那般,小小一团的模样,一旁我那一岁了还不会说话的侄子,就坐在地板上,拍着手乐呵呵的。”
饶是事不关己,姜瑜听到这里,也感觉于心不忍。
但显然,事情还没完。
阿木越说,人也越是激动。
“奴婢当下真的是气疯了,不顾手上还拎着两大包从城里带回来的东西,就这幺冲进了家里推开嫂嫂,嫂嫂显然没有想到我突然返家,措手不及,吓了一跳。”
“奴婢抱着伤痕累累,人都被打傻了,只会呆呆看着前方的阿树,对嫂嫂说,若是真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便搬出去。”
“也是奴婢那时候傻,竟还以为嫂嫂会如此对阿树,盖因阿树自小身体不好,又是恩人的女儿,爹娘从小也是想尽办法娇养着的,没让她做什幺农活家务,嫂嫂看不惯,心里不平才会这样的。”
“所以在嫂嫂哭着对奴婢说,她是因前阵子侄子染上风寒夜夜高烧而担心的好几日不能成眠,实在是又倦又累,脾气一时没法控制才干下这样的事,且绝对不会再次犯胡涂后,奴婢还是心软原谅了她。”
“想着反正日后奴婢也会在家里护着阿树,总不至于再出什幺事了……哪里知道,这想法实在天真的可笑。”
阿木说到这里,顿了顿。
色惨白,眼睛空洞,看的姜瑜一阵心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