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只举起沾满泡沫的手冲我轻轻一挥。『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我们有默契地谁也没说再见,不说再见的离开。
第32节雨后无彩虹
教职工住宅区到中心教学楼的一路我走得很慢,总觉得昨晚的经历仿若梦境般不真切。我寄望用旅行来告慰的恋情一夜之后好像发生些许细微变化。没有再见的离开,又究竟是开场序曲还是完结谢幕。我甚至天真地幻想,如果彼此绝口不提莫莉雯三个字,忽视这个天堑,我们的爱情会不会也能变通途。
感怀心事,忘记身在何处。我一直低头走着,直到背后有人叫我名字,才慕然回身,惊觉早就走过中心教学楼,人已经快到学校正门了。
“你怎么了”苏涣淇快步追上我,不解地问,“打算上哪儿去我跟你好久了。丢魂了一个劲儿往前走。”
我怔忪地盯着他嘴唇翻动,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出现在这里是要干嘛。
“喂,陶心馨。”他低头看到我提的网兜,自己拎到手里,举在我面前晃动着饶有兴致地笑问,“你该不会打算把这玩意儿送给我做贺礼吧”
我猛地回过,双手固定住网兜,又回头瞅了肩上的书包,低呼道,“遭了,忘记回宿舍放东西了。”
苏涣淇闻言收敛笑容,一脸忧心忡忡地问,“你不是从宿舍出来”接着上下打量我,猜测道,“你不会一晚上没回宿舍吧”
眼望他面露担忧之色,我一时也忘记该撒个小谎省事,只不由地点点头。
他把网兜递回给我,腾出手插在腰间,貌似严厉地开口,“说你去哪里了”
转念一想,也不是啥不能启齿地事,于是坦言简述道,“前两天我去北戴河玩,昨天回来晚了进不去宿舍,就上高数老师家住了一宿。”
苏涣淇听着继续打量我,最后一语定论,一字一顿地说,“你骗我”
我一愣,此话从何说起我本来想是有这打算,这不来不及了嘛。
他手摸下巴开始围着我兜圈子,眉头时紧时疏,搞得我莫名其妙也跟他瞎转。他边转还边叨叨,
“陶心馨,就凭你这先天条件,这法子能管用吗再说了,考不过花钱补考呗,再考不过,花钱补修呗。为个高数,不至于吧”
这家伙看我怎么像看失足堕落女青年似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忙跳过一边,指责道,
“你想什么呢,社会新闻看多了吧我期中考试考得很好,到高数老师家确实只是借住了一晚上而已。你把我想什么人了”
“行了,行了。”苏涣淇变个人似的一下呵呵乐了,大手用力地拍在我肩膀上,笑眯眯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看,现在多好,哪像刚才死气沉沉的。”
我翻个白眼,象征性地咧咧嘴,没好气地说,“你打算上哪儿庆祝”
他深看我数秒,转身自顾走在前面,潇洒随意地说,“我晚上队里有庆功宴,不能陪你太久。随便逛会儿,找个地方吃饭吧。”
没等我再翻白眼接话,他又不经意地开口,“心馨,你昨晚和他在一起吧。”
没讲名字,我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但我却弄不懂他的话是问句还是肯定句。
加快脚步追上,我用手肘推了推他,“苏涣淇,咱们还是一直做朋友吧。”
他淡扫我一眼,毫无情绪拨动地说,“随便你。”
午饭前的两小时,我们一直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再无话可说。我是提不起兴致,而他相比之前电话里的热情高涨,此时又显得过于平静。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赶早班机,没睡醒。
餐馆经过一家又一家,他也总不满意,不是闲太吵就是闲太静。我说干脆回学校吃学友餐厅得了,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好。坐公交回到学校,刚走进校门没两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瓢泼而下。
我们无奈对望,转身又折回校门边的门卫室,肩并肩蹲屋檐底下欣赏雨景。苏涣淇掂量着我背上的书包,问,“这么重,总该有把伞吧”
见我摇头,他猛然一松手,顺着下沉的肩,我没留一下跌坐在地。我卸下书包起身,他又勾过网兜,拨弄了会儿转回头,伸手拉起我的马尾,眼专注对我说,
“心馨,你的头发挺好,又黑又亮。你应该很宝贵吧”
与他相识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夸我。错愕地瞪大眼,虽心生蹊跷,我还是老实说到,
“嗯,我全身最爱惜的就是这头发了。”
“哈,那正好。”他咧嘴一笑,掏出网兜里的塑料小桶,迅速我脑袋上一扣,边敲边说,“保护好你的头发,这儿离你宿舍最近,冲回去拿伞来接我。”
他毫无征兆地动作又把我惊坐回地上,抬手想拿掉小桶,他使劲往下压了压。我嗔道,
“你有病啊,碗口大点的桶,哪遮的住啊”
他二话不说抓着我的马尾塞进小桶,然后提起我的手按住桶底,信心十足地说,
“这样不就得了。”
“不去”懒得再和他啰嗦,我索性坐地不起,闭目养。苏涣淇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
“你看,那是谁”
我抖掉他的手,埋头不想搭理他。这个不靠谱的人说的话我再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