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竹,看来你我,得等到来世,再做夫妻计无言脸上绝决之色一闪,眼中透出狠意,身形一纵,悄无声息,扑向了昂天悲啸的南宫行
南宫行此时悲苦万般,哪能料到计无言竟然没死,还能发动偷袭转眼之间,计无言的剑,已接近了南宫行后心寸之外
但,南宫行毕竟是南宫行,虽然心沉浸于悲痛之中,全无发觉,身体的本原却无视智的混乱,在感受到危险的一瞬,已自然而然地斜向飘开了五步
长剑落空计无言孤注一掷的绝命一击,直指南宫行身前,十步开外的南宫天幕
计无言心头瞬间闪过一丝失望,但力势已足,此时便是想要停下,也已停不下来了
看着眼前半跪在地的南宫天幕,计无言眼中恨意一闪南宫天幕不比南宫行南宫行的绝天功已至第九层,能化解、压制药毒,但南宫天幕的绝天功却绝对没有达到第九层若能杀了这害死爱女的凶手,亦是仇人的亲子,也算是一份心慰
柳如风此时早已力尽,好在南宫行一声长啸,震得众人莫不屏息凝气,暗提功力抵抗这蕴满了悲痛、暴虐内力的啸声。虽是被这内力震得吐出数口鲜血,却也正好避过了临身的刀剑
柳如风喘息未定,强忍着被这悲啸震得绪乱的血气,勉强抬头,望向南宫天幕,却正好看见了低头跪地喘息着的南宫天幕身侧,计无言那不留退路的一撞之势而南宫天幕的身后,正是竹院一侧的断崖
柳如风不及多想,鼓起体内残余的内力,纵身一扑
南宫天幕艰难地喘息,父亲的悲啸听在耳中,便知大事已定好在父子两人武功同源,不像李树等人,虽然也是学了绝天功,但原先的功力仍在,内力杂乱。南宫天幕虽是没有受到南宫行啸声的压迫、伤害,但激烈地拼斗,也令他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的药性
忽感身侧劲风袭体。南宫天幕想也未想,身子一侧,反手便是一掌
肩侧一重,一股柔和的内力传来,并无半分凶狠之意,只是将南宫天幕斜着推开了几步。
掌力击实南宫天幕心中一紧,此时此地,全无伤害之心的人,除了身前仍自长啸不停的父亲,便只有
冰冷的长剑自南宫天幕的眼前掠过,剑身的寒气扑在面上,冻结了血液
南宫天幕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一脸遗恨,飞纵而过的计无言,锋利的剑刃刺入的声音响起
南宫天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一扭头。
计无言背手中的长剑,刺穿了柳如风的身体,柳如风的脸上,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一面口吐鲜血,一面奋力击出一掌,正正的穿破了计无言的胸膛,苍白的手掌,五指并立,如同利刃,自计无言背后破体而出,带着血腥与肉沫两人竟是紧紧连在了一起,飞出数丈,横在空中,冲出了断崖
如风不南宫天幕以为自己已然失声嘶喊,但耳边却只听得见父亲的悲啸,全无自己的半点声音男人的名字梗在喉间,生生地梗阻了呼吸
自己清醒以来,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男人;那个总是温暖的、恭顺的男人;那个在自己的怀中,即使不甘、即使羞耻,也温顺着敞开身体的男人
那个在最危急的时候,匆匆赶来的男人;那个刚刚在站在自己身后,支撑着自己的男人;那个在父亲的啸声下,内外俱伤,筋疲力尽,也要拼着性命推开了自己的男人
南宫天幕从来不曾相信,一向坚强的自己也会流泪,天大的事情,南宫天幕也相信自己能够完美的解决但此时眼中的景像是什么湿润的眼中,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扭曲而模糊,渐渐的看不清了
随着计无言的冲势落尽,以长剑与手臂连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自高高的断崖处,如同断了线、止了风的风筝,就那么凸莞地,在空中一停,然后,如沉石落水一般,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南宫天幕从来不曾如此的痛恨自己的武功过低尽管疯了四年,绝天功依然突破了第七层在这绝谷之中,除了父亲,谁能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此时、此地南宫天幕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武功,也恨起整整耽搁了自己四年时光的母亲若是自己的武功再高一些,若是能达到父亲的能力此时的自己,便再也不用动弹不得地僵立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这般生生地逝去
南宫行的长啸终于结束。李树等人挣扎着爬起身来,看了看南宫行怀里的节夫人,又望了望空无一人的断崖,一时之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失去了主意
衣块舞动的风声响起,院墙上忽然冒出了无数人影,皆是身着黑衣,当前一人,正是影殿殿主,而紧随在影殿殿主身侧的,却是夜七
一时间,院中李树等人,慌惊失措,四处散逃,却被团团围住,杂乱的喊杀之声,在这座残破的院落中,再度响起
兵器的交响,临死的惨呼,一面倒的屠杀,都激不起南宫天幕的半分注意。
仿佛那掉落断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自己的心一般。十天前才明白自己的心情,原本以为,这个忠诚的男人,会陪伴着自己,至到死去却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男人的强悍,与对自己武功的信心,南宫天幕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竟然会这么快便失去了那人
南宫天幕只觉胸膛中被生生剜去了一块,那种钝刀切割着血肉的痛楚,如丝、如絮,连绵不断着缠绕的痛楚,细微却布满了整个身体。不敢相信、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的无力与空洞,淹没了头顶虽然药效渐渐消退,身体却绝望般,再无一丝力气
影殿殿主冷眼看着地上李树等人的尸体,转身行至南宫行身前,单膝点地,恭声说道“主人,影卫保护不力,竟使主人受伤,请主人责罚”
南宫行怔怔地转过眼来,看着面前跪地的影殿殿主。半晌,方回过来,疲惫地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启禀主人,属下得到夜七传讯,说是四公谷主派出查探原卓消宫总管天行的影卫夜八重伤而回,属下担忧主人安危,匆匆赶来。无赖院前尚有大批侍卫,言说主人与谷主皆已下令,任何人未得命令,不可擅入竹院直至听到主人啸声响起,属下心知不对,便下令强行闯入。”影殿殿主情认真严肃地道“属下与影卫保护不力,致使主人与谷主重伤,肯请主人责罚”
夜七低头跪在一旁,听得影殿殿主这般说词,自是心中雪亮,老谷主南宫行对节夫人的宠爱,旁人或有不知,但影殿殿主曾是南宫行的贴身影卫,自然心知肚明若是实话实说,只怕便是影殿殿主,也难逃老谷主南宫行羞怒之下的杀人灭口
南宫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说道“罢了今日是本座下的命令,他们听令行事,也算无可厚非,不要再去计较”
“是。”影殿殿主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南宫行,道“主人,先上药吧”
南宫行色漠然地点了点头,就着一名影卫端来,放在身后的木椅坐了,将节夫人放在腿上,也不说话,只任由着影殿殿主亲自动手,为他上药裹伤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