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被横空捅出来的钢刀当羊肉串给穿了。
他皱起眉,盯着那些钢刀看了一眼,回头对温客行道“你得罪什么人了”
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句,叫温客行睁大了眼睛,表情无比受伤似的“为什么是我得罪什么人了”
周子舒嗤笑一声摇摇头,他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顺着那条“黄泉”往前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端出口,边走边道“不是你难不成是我我一个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没偷过谁没抢过谁,安分守己的游山玩水,什么人能和我过不去”
温客行沉默了一会,对对方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叹为观止,半晌,才轻轻地道“你护送张成岭一路,从那荒庙开始,一共杀过三十二个人,中间魅音秦松这样的角色就有四个”
“屁,满打满算才十一个,”周子舒道,“那天荒庙里的人大多是死在你那小美人手上的。”
“所以肯定是你。”温客行说,他举起自己修长的手掌,“我这双手,自离家下江湖的那一天开始,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更别说人了,怎么可能得罪谁”
周子舒一个眼都懒得匀给他。
温客行于是快步赶上他,站在他面前,正色强调道“虽然长得不像,但我真是个好人。”
周子舒点头道“是,温好人,麻烦你让让,我是杀人魔。”
温客行好像没听出这句是敷衍他一样,仍笑眯眯地说道“你告诉我你那张脸是易容的,我就原谅你。”
周子舒笑道“你真是太宽宏大量了。”
温客行道“好说好说。”
随后周子舒便自行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温客行自己笑了笑,跟在他身后两步左右的地方。
那黄泉中的水似乎应该是活水,水流特别急,周子舒往里踢了一粒小石子,见那水竟然还不知有多深,曲曲折折,水中似乎有鱼,但过去得太快。周子舒水性不行,基本上就是掉到水里靠着内力深厚能闭气、一时半会淹不死的水平,因此在水边观察了一会,还是决定离那“黄泉”远些。
这地穴像是四通八达,两人脚步和偶尔说话的声音好像能荡出很远去似的。忽然,周子舒脚步一顿“温兄,你看那里。”
温客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那不远处竟然有一堆白骨。
温客行喃喃地道“黄泉路上不应该是彼岸花么人死剩魂,为什么有骨头”
周子舒伸手在那白骨中扒拉了一下,一手拿起一个人已经破碎的大半个头骨,一手举起手中的火折子,仔细打量道“这脑袋碎了,连着下面脊梁骨的地方好像是被人斩首嗯不对,这创口不平整,还有牙印,难不成是动物咬的”
温客行问道“嗷呜一口咬掉一个人的脑袋”
周子舒又拿起一个大腿骨“牙印还是牙印,这上面的牙印稍微小一点,形状好像也不大一样”
他只觉得这牙印有些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毕竟没干过仵作,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温客行好像觉得有些恶心,伸出两只手指把周子舒手中的大腿骨接过来,拎在手里看了半晌,得出个结论“这啃得真干净,比我吃鸡腿啃得干净多了。”
周子舒决定出去以后再也不吃鸡腿了。
“这是什么东西啃的,难不成有猛兽”温客行想了想,问道,“听说地府里有巨兽名为谛听,是个大家伙,你说它爱吃肉么”
还不肯放弃他的鬼故事理论。
周子舒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道“温兄百年之后可以下去问”
他一个“问”字话音没落,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黑洞洞的地穴里、“黄泉”边,简直让人寒毛都竖起来,周子舒和温客行同时转过身,后退一步,警惕地面对着河水。
温客行慢吞吞地道“我听说,谛听不住黄泉里,而且没有这么多只。”
河中爬上了很多像是人的东西,然后又不大像人,四肢特别长,身材特别矮小,全身赤裸,皮肉被水跑得惨白,长长的头发,身形极宽,宽大到有些畸形,似有正常人的两三倍,眼睛却特别亮,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慢慢地像两人逼近过来。
周子舒忽然低头,轻轻地在自己手腕上咬了一口,然后看着那细细浅浅的牙印低声对温客行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些的牙印是”
温客行一边往后退,一边问道“是什么”
“人。”
温客行闻言顿了一下,忽然干咳一声站住,整整衣袖和头发,抱拳对那些慢慢逼近的怪物道“列位仁兄,我二人无意闯入此间,并无冒犯之意,还请”
周子舒登时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出来,为首的疑似人的怪物张开嘴,阴惨惨地嚎叫了一声,猛地向温客行扑过来。
温客行怪叫一声“我还没说完呢。”
身体却如一片不着力的叶子似的,轻飘飘地往旁边飘开了三尺,将那怪物让过去。那怪物动作和反应却都极快,又调转方向追了过去,它的爪子伸出来,竟似是闪着寒光似的,刮在地面上,留下足有两寸多深的痕迹。
周子舒笑道“怎么,温兄,语言不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