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静妃宫中连番来去几个太监宫女逐渐消停后,宫外静妃家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皇上一时宠爱那个女子倒还不值得他们注意,只是倘若皇上为了这个女子不去宠幸宫里其他人、这可就影响了大部分世家计划。
这些世家能把自家女儿弄到宫里去、自是心中都打着主意。
第二日上朝时候,绍宣帝还未龙椅上坐下,太尉李裘便隐晦使了个眼色,官员队列里一个平日里谨言慎行小官一路小跑出来。
“皇上,臣有本奏”
绍宣帝口中啧了一声,这人是三品礼部侍郎,至于他身后是谁绍宣帝怎会不知看来太尉要按耐不住了
“准奏。”
“皇上,臣听闻近来封宝妃娘娘正居于养心殿中,且不论养心殿乃是皇上处理政务之所、妇人不便整日出入,单是皇上只宠幸宝妃娘娘不曾去旁娘娘宫中,实乃沉迷女色之举,皇上三思啊。”
礼部侍郎伏倒地,一扣到底,额头抵冰凉大理石地板上,显得对皇上无比尊敬。
绍宣帝心中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人群中李裘太尉,这李裘、真是越活越活去了往日里见着还是个聪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渐渐开始不安分了
难不成真以为他还是几年前那个受制于人皇帝么
不说慈福太后手中影卫已然禁手入他掌控之下,就说皇后家族卢家,自那次收监了卢友文后、卢广修手中兵权也暗中传到了他桌案上。
这部分兵权加上苏文歌手中兵权,如今三分他已然占了两分,所以现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毫无掣肘感。
太尉虽然掌管军事手中却毫无兵权、甚至还比不上淑妃家族。又是凭什么借机向他发难呢何况发难点还是他放心尖尖上女人
这些个中饱私囊官员,贪污受贿不说、整天就是无休止斗来斗去,除了朝堂能维持平衡、其余半点用处都没有高狩一旦出了什么事、终还是要言丞相等骨干大臣出来圆场。
绍宣帝静静看着跪地上礼部侍郎,也不说话,礼部侍郎跪了半晌、这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怎么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倘若皇上真正喜欢哪位宝妃娘娘此时一定会出来为自己辩驳几句、怎么会如此沉默
礼部侍郎悄悄抬了一点头,却不料猛然撞上一双凌厉双眼,他连忙又低下头往地上一磕“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处于肺腑啊”
“行了,朕后宫还轮不到你们来管。”绍宣帝淡淡道,眼睛却看向李裘所位置。
果然一听绍宣帝说出这番话,太尉便向中间跨了一步出列,手中提着朝笏,沉声道“皇上,礼部尚书所言虽有些偏激却是对皇上劝诫,臣附议。”
绍宣帝勾唇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朕如何沉迷女色了朕是哪天没有上朝还是哪日奏折每批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朕后宫、是不是朕要宠幸哪个女人都要跟你们报备一声才行”
“臣绝无此意,皇上息怒。只是后宫多是女子、皇上何必独宠一人”
李裘身份上比礼部尚书要高很多,所以面对皇上时候、也不至于被他“龙威”给吓趴下,所以此时依然口齿清晰。
“朕只歇养心殿,成日成晚批阅奏折身心俱疲、如今你们还这么不理解朕,朕伤心呐。”绍宣帝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朕后宫之事,那么朕关心关心你们也不为过吧”
他背着手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递给安德礼,“给朕念,让他们听听,让他们自己感觉感觉、有什么资格来劝诫朕”
“太尉李裘”
安德礼刚刚念了第一个名字便忍不住冒冷汗,他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去年二月十五日当街劫掳一房小妾,任由这房小妾害死自己第三个庶子不予理会、今年三月这房小妾诞下了一名女婴,换了芝药堂掌柜生子”
“宠妾灭子恩”
绍宣帝缓缓走近,雕玉黑靴子踏大理石地面上、听李裘心中有些沉重,绍宣帝轻哂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劝诫朕朕宝妃可没你宠妾那么心思歹毒哼”
李裘听得有些傻了,他张了张嘴、他是真没想到去年刚刚娶进来这房小妾竟不是个老实原来他那落水庶子竟是这个妾害
绍宣帝手中情报哪里是这些大臣能想象影卫来无影去无踪、个个儿都是一顶一高手,收集起各家大臣资料简直轻而易举
“继续念,念咱们礼部侍郎。”绍宣帝转过身,回到龙椅处坐下,胳膊枕着扶手,慵懒听着。
“礼部尚书八日以诗夺魁花大把银子为花魁赎身、娶为第二房小妾,第二房妾因不满身份下毒将主妻害死,利用容貌和才智一举上位”
“朕礼部尚书倒是颇为有才,以诗夺魁好风雅,只是这宠妾灭妻,就不用朕多说了吧”
绍宣帝看着底下面无人色礼部尚书,轻笑了一声,又扫视了一眼群臣“现还有谁对朕家事感兴趣朕也不妨对你们说一些感兴趣东西。”
不就是威胁么,这些人真当他不会么
这种丑事自然没有人希望爆出来,即便是有官员不知道自己院中是不是干净、可是这时候谁都不会站出来听安德礼一一念下去
这不是自找着没脸么
有心思也要跟着“附议”官员全部低下了头。
太尉李裘脸色不怎么好看,只是紧紧抿着嘴站回到队列里,原本还想联合其他官员对皇上施压、让皇上将宝妃从养心殿移出去,不说是让宝妃失宠、起码第一步先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