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是不是不喜欢?”可秦尧玄等不及要将她迎上凤位,与她共理朝纲了。
“可是我穿着很好看呀。”
桃华甩了甩大红的袖子,转了个身,飞起的衣衫像是开在心尖的花那般艳丽醉人,“陛下喜欢的吧?”
秦尧玄想说得偿所愿四个字,但他忍住了。
已经被准备太久的封后大典进行的有条不紊,但桃华还是累的够呛。夜深,她没有去自己已经被改名凤宫的金丝苑,也没有去帝王的寝宫,而是独自往贡兴阁去了一趟。
“舅舅。”
桃华笑得轻描淡写,将自己今日立后大典上的喜食递给已经苍老太多的安易,“我要谢你。”
手带镣铐的安易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姑娘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你应该死在船上。死在你父亲的手里。”
“可我遇到了江野。人算不如天算,你将我推出宫外,算准了秦尧玄不会找我,却没算准那江河而下我会遇到什么人。”桃华没了笑容,说起那番波澜生死却是淡淡的,“你分明给我设计了那么多的死局,让我在里头奔逃,最终却被你瞧不上的千云人救了出来。”
“御医也好,简疏也好,南疆王也好。谁都受了你的蛊惑想将我置于死地。就连秦尧玄,前几世也杀了我。”
“你知道你自己输在哪儿吗?输在你瞧不上我这般委曲求全,输在你瞧不上江野那懦弱小子,输在你妄图下场。”
桃华毫不遮掩地承认安易布下的局,生死扑朔迷离,最终都为将秦尧玄推上霸王之途,却给他瞎了诸多绊子以供安易自己玩乐。
“舅舅,你若是不下场,当个看客。我们这些局中棋子也不过是你的乐子。可你下了场,你就输了。”
桃华歪歪脑袋说:“以后啊,尧玄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一柄剑丢在安易面前,桃华扭过头说:“看在你我血脉亲情,我不动手。”
安易哈哈地笑出声来:“你这女娃娃不过是死得多了,还真当自己聪明无双?我的局分明天衣无缝,这天下是我的,这霸业也是我的,没有我……没有我谁扶这帝王霸业?”
“死得多了,总是不再那么蠢了。”
桃华说完握住剑柄,抽出细剑,对准安易的胸口极快极准。
死得多了,杀起人来也不怕了。
出贡兴阁的时候,桃华故意哼起了小调,却被暗处的人撞了个满怀。
“尧玄。”鼻尖有熟悉的气味,桃华委屈地捂鼻子,“怎么在这儿?”
“这事孤来做就是了。”秦尧玄叹息道:“何苦脏了自己的手?”
“他算计我那么多回,我总能出口气吧。”桃华不禁抱住秦尧玄,小声道:“他就像个仙似的算计我们,看我们在棋盘上挣扎,我好怕我这一世结了,再睁开眼,又回到那晚你那样对我。”
“不会的。”
秦尧玄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孤发誓。”
这份不安随着小娃娃长大,秦尧玄让位,陪着她四处游山玩水渐渐地消散了。
他们花了二十年将这天下玩了个遍,最后去往千云的时候,桃华忽然觉得已经够了。下一世无论醒来在哪处,都已经不怕了。
“哎?”
桃华觉得呼吸困难,再醒来的时候,忽然见着面前桃树盛开。
不是镣铐,不是床榻,可还是秦尧玄。
“醒了?”
感受到怀里小人儿动了动,秦尧玄睁开眼,抱起她来问:“饿不饿,是不是又该吃奶了?”
“尧……尧尧……”
桃华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过于稚嫩的叠音。她的小手呼在秦尧玄太过少年的脸上,用力地抓,随即放声大哭,“尧尧!”
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的人愣了愣,立刻握住她的小手,欣慰地亲了一口。
“傻华儿,话都说不清呢。”
他回忆了下方才的梦境,抬头看见花妃正往树下来,顿时将桃华抱得更紧了些。
“七皇子,去大衍的人定了。我和她恐是逃不过这一遭了。”
秦尧玄笑了:“孤是不会将华儿给你的。”
花妃微愣,掐指间觉着不对,怎么这秦尧玄那么快就脱离了她的掌控。眉宇间的帝王霸道已经初露锋芒,只见他站起来,往皇帝寝宫而去。
桃华觉着秦尧玄身上有股凛然的杀气,和她上一世时一模一样。好像他也带着一身霸业荣光醒来了。
“孤要做什么?”秦尧玄低头亲她,“当然是,弑君,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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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结束了。
这一世只有她和他了。</br>